林锦璇猛地睁开眼。
床帐透出微光，像是要将她从黑暗中拉出来一般，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主子，快辰时了，您该起身了。”
林锦璇感觉手脚似乎都有些冰凉，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眨眨眼，慢慢转头看向床边。碧玉挑起一点床帐，探身进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道：“主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林锦璇声音有些沙哑，微微抬手，碧玉便将床帐挂起，随后与碧云一起将她扶起。
她眨了眨眼，明明刚睡醒，却觉得眼睛一片酸胀，一种莫名的泪意涌上，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打盆冷水来。”她道。
谁也没多问，便按照她吩咐的去安排了。
林锦璇坐在床边，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撑在床边，垂着头静默不语。
碧云有些担心，询问道：“姑娘，您怎么了？”
林锦璇缓慢摇了摇头，却没让人看清她的表情，声音却比往日里要冷淡许多，“派人去与母亲说一声，便说我昨日累着了，今日起晚了，让母亲先用膳，不必等我。”
又让人去与方文嘉和任萱都知会了一声，也免得这二位客居的姑娘来找她。
她吩咐下去，下人们自然闻声而动，却都没敢进来打扰她。
林锦璇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儿，又用冰凉的水洗了一把脸，彻底清醒之后，才开始洗漱、梳妆。
其实在惊醒的时候，梦境里的场景就迅速淡化了，但林锦璇还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只是相应的画面没有了而已。
她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臆想，还是梦见了上辈子发生的事，但她知道，那被挂在城墙上的人，是林霄。
林霄出事的时候，一开始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尸骨无存，或者说是找不到尸体。其实刚出事的时候，闽侯府的众人心底都想着，或许人没死，只是失踪了。
但……
如果不是简瑞延，恐怕哥哥才真的要尸骨无存，死后还要被人侮辱。
那段记忆太过沉痛，林锦璇不想回忆，连带着简瑞延这个人都在她的记忆里被淡化，却不想昨日夜里突然见到，还引出来这一场梦。
林锦璇只觉得胸口闷闷，难受不已，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情绪又开始翻涌。
她深呼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问道：“父亲与哥哥可回来了？”
一开口，她才注意到自己沙哑的嗓音，顿了顿，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一口润润喉。
碧月道：“卯时前一刻，有护卫回府取了换洗的衣物，侯爷与世子并未归来。”
“我知道了。”林锦璇垂眸，安静了片刻，才道，“秋霜。”
有件事，她得利用一下秋霜的特殊身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