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这家银行入手,把整体形象给他提上去。”
“不提电脑的事儿?”
“先不提。”
“好!那我给你牵个线吧。”
钱亦文谢过黎叔后,黎叔又拿起了那张图纸,仔细看了起来。
“小钱,你这设计人员,多大岁数?”
“黎叔,十七了……”
“十七?那不是还在上学吗?”
“黎叔,人家都去纽约州立大学了。”
“这么小上大学,人家收吗?”
钱亦文说道:“还没正式入学,现在跟着咱们国家的一位老师学习绘画呢。
“等机会成熟了,就入学,拿了学位就回来。”
说起王磊的发展之路,钱亦文这个电影放映员信手拈来。
一边替王磊规划着未来,一边暗想:我这么早就替王磊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第一步,老王得怎么感谢我?
等王磊学成归来,就不必骑着自行车挨家跑银行了。
<虽然,他不相信这么大的一个系统工程,是骑着自行车能拿下来的……>
走出37号,钱亦文长出了一口气。
黎叔说,一边给这家钱庄子提升形象,一边提一下电脑的事儿。
可是,怎么提?
那可是软硬件都要考验的。
三姐那儿,都不知道有没有准备好呢……
见钱亦文出来了,大春儿把车开到了门口。
“钱总,咱现在就去成贤街吗?”
钱亦文抬手看了看表:“不急!找个吃饭和打电话都方便的地方。”
“还去燕京大学西门,吃炸酱面吗?”
钱亦文皱皱眉头:“换个地儿吧,那一碗底儿,吃不饱……”
……
电话里,钱晓红一边说着最近的工作进展,一边不时轻笑。
是什么让三姐笑出了十八岁的感觉?
三姐说完后,钱亦文说道:“三姐,把电话给李进宝。”
“进宝儿,银行那套东西,熟悉吗?”
李进宝说道:“不算太熟。”
“ABM没这东西吗?”
“有!”
“能不能想想办法。”
“买呀?”
钱亦文嘶哈了一声:“滚!那不又成买办了吗?”
李进宝莫名其妙挨了顿骂,一时语塞。
电话里隐约听到钱晓红的声音:“完蛋玩意儿,他骂你,你怎么不骂他?”
李进宝小声说道:“说正经事情,哪能张嘴就骂人呢?
“再说,我也不会骂人啊!
“又再说,正经人在说正经事儿的时候,哪能像泼妇似的?”
钱亦文气得直乐,说我不赶个好老娘们儿,还说不会骂人?
“给我想想办法。”钱亦文说道。
一个姐夫,还是员工,有啥可客气的?
“着急吗?”
“不急,月底前给我个答复就行。”
“这不都二十号了吗?”李进宝思忖过后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那还不快说?”
李进宝说道:“我不就是被勾回来的吗?
“咱如法炮制,再从ABM挖个人回来。”
“能行吗?”
“我乔治一说,准行!”
“技术上呢?过关吗?”
李进宝说道:“技术不过关,那有什么意义?
“人家就是负责这一块儿的。”
隐约间,又听到钱晓红的声音:“嗯~~李进宝一说话,那准能回来!”
怎么听着三姐这话不对味儿呢?
钱亦文问道:“哪国人?叫啥名啊?”
李进宝说道:“王招娣,咱自己人。”
“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放下了电话,一边驱车赶往成贤街留贤馆,钱亦文一边琢磨开了。
这个家伙,好像是要不让人省心。
真要是敢给我整出点事儿来,你看我不把你屁股按地上,给你摩擦出……静电来!
衣能遮体,食能裹腹。
是南光宇再简单不过的个人需求。
但是,涉及科研,年近半百的“老先生”从不吝啬。
一向高要求、高标准。
当有人大说特说“手搓”各种东西的时候,他不以为然。
当然,他并不是否定艰苦奋斗这种可贵的精神。
关键是,两颗弹一个星被说成是手搓出来的,这说法他不能苟同。
类似钱邓两姓这样的先辈们,难道仅仅是带着一套工具回来的吗?
他认为,这种思想固然能鼓励人们努力奋斗,但在客观上也误导了时人的思想。
既然搓得出来,我们还要高端技术干嘛?
为此,受邀加入展望之时,南光宇反复强调过科技创新的重要性。
得到的回答,是异常肯定的。
他相信。
一个研究所,不研究,还能干什么?
加入之后,别人疯狂打着算盘的时候,他在埋头搞科研;
别人参加大大小小的表彰会的时候,他在埋头搞科研。
反正要找南教授,你就别问。
问就是:他在实验室里,搞科研……
当他的唐卡被安装到ABM的整机里之后,他发现了不对劲。
一大帮人,没几个跟他钻实验室的。
而他的科研经费还经常被挪用,去换现成的整机。
前不久,他提出一个保证科研经费不被占用、挪用的提议,又被否了。
而且,十一个人里,有十个人投了反对票。
只有他自己,弱弱地赞助了自己一下。
刚刚,和燕京、复旦两所高校进行校企合作培养高端人才的提议,又被否了。
这次,连会都没开。
得知结果后,气得南光宇愤然离场。
年轻的小李,瞟了一眼朝他点头的仁专志,追了出来。
小李的语风,颇得仁专志的真传:“南教授啊,科研要搞,大家并没有反对。
“可是,咱齐头并进不好吗?
“您也要反思一下,历次您的提议,都是在拆大好形势的台呀!”
南光宇停住了脚步,瞄了一眼小李,这是一杆枪,他不想和他发火。
当下,故意回头大声说道:“你们就搞吧!
“绝了科研的种,到时候人家一卡脖子,全他妈一起完蛋!”
南教授相信,他拿底气托出来的这些话,仁专志是绝对能听得真真的。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接到了大春儿的电话。
电话里,大春儿说道:“南教授,今天下午一点钟,有人邀请您到留贤馆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