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边建议说,反正掌柜的现在也不差钱了,把富余的酒放在藏酒没事里,过几年能卖上大价格。
钱亦文照办了。
而且,是立马就办了。
再过些年,你说你这在洞里藏了多少年,就没人信了。
看着憨厚的都比周,钱亦文由衷地笑了。
老周这样的实诚人,不应该被社会抛弃(尽管多数时候事与愿违),应该让他的脸上有笑容。
虽然,这个去年还因病致贫、是三十六厂特困户的家庭,还谈不上多富有。
可是,能大块儿吃肉、大口喝酒了,老周自己可能都没想到。
扫了一眼台上的王伟峰,钱亦文想,厂长同志,更无法想到。
“喂……喂……喂……”王伟峰拍了拍话筒,“下面,有请钱老给大家讲两句。”
说罢,话筒轻轻推到了大爷的眼前。
大爷向前探了探身,看着台下的几百双眼睛,又找回了从前的感觉。
“这都退多少年了,本来不该再出来现眼……”
大爷开口说道:“不过,大家看得起我这个老人儿,那我就说两句。
“早上剪彩的时候,我听有人说是我老头子把三十六厂给带活了。
“这话可不能这样说……
“钱君已经不是当年的钱君了,是个连菜都种不明白的糟老头子。
“那搞开发的外商,是我侄儿钱亦文从东珠港请过来的;
“给大家补齐工资,也是用的征地款;
“给你们安置工作,也是他办的,根本就没我老头子啥事儿。
“你们要往心里记,记着他就行了。”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看人家这大爷,这点金全贴他侄儿脸上了。”
“可不是嘛!他侄儿说是他的功劳,他说是他侄儿促成的……”
“这才是亲大爷、亲侄子……”
“那这事儿,咱到底记谁的好?”
“这还用问吗?俩人的好处,你都得记着!”
“……”
大爷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以后,你们就跟着王厂长好好干。
“争取在同行业里,给他们做出个样来。
“也像龙江马永页一样,成为一个典型!”
大爷讲完后,向后靠了靠身子,不自觉地拿手捂了捂肚子。
钱亦文看在眼里,心头一沉。
好长时间,没见过大爷有这一举动了。
“是不是让钱总给我们讲两句啊?”
刘景升在人群中又甩出一句颇能引起共鸣的话来。
钱亦文百般推辞,却没推过周师傅和他身边的几个壮汉。
无奈之下,只好走上台来。
王伟峰起身让坐,钱亦文也没落座,手把着着麦克风,撅在那里问道:“财务和人事,都到了吗?”
台下,有人举了举手。
“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