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幸子放下电话,内心里五味杂陈。
松井实业琢磨了很久的事儿,终于眼看着就要成了。
这本是一件大好事。
可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田中幸子的心理上,钱亦文来向她报告这些事情是合乎常理的。
现在,钱亦文推说还在跟进力宝,这两天不方便……
不方便?你一个大男人……有啥不方便的?
不就是一抬腿的事儿吗?
这不就是想让我过境去见他吗?
田中结衣看出了她的不爽,轻声问道:“妈妈,现在终于谈成了,怎么不见你高兴?”
田中幸子叹了口气,说道:“虽是谈成在望,可我们也被他拿捏得够惨。”
田中结衣想了想问道:“妈妈是说他让我们过境的事?”
田中幸子点了点头。
田中结衣又问道:“那我们要不要去呢?”
田中幸子没有回答,反问道:“这件事情要你来决定,你会怎么选?”
田中结衣想了想:“按照惯例,我们是东家,他是给咱们做事的,应该他来汇报才对。”
提到这个,旱稻田大学国际政治经济学科毕业的田中结衣,并不外行。
在校几年,学的都是怎么玩儿人,和怎么能避免被人家玩儿。
田中家族的长公主,毕业于一所知名院校,并深深崇拜着这所学校的创办者……
田中幸子摇头叹气地说道:“可是,他已经把充分的理由摆出来了,说是忙着推进合作的事情。
“看样子是故意在和我们较劲。”
田中结衣说道:“妈妈,要说较劲,他能拗得过咱们吗?”
田中幸子说道:“如果真是僵起来,他固然是治不了我们。
“不过,我怕会对事情有不好的影响……”
田中结衣想了想,抖开了机灵:“妈妈,为什么不问问外公?”
田中幸子白了她一眼:“你是看我最近没挨过骂,你不舒服吗?”
田中结衣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外公多数时候都是个慈祥的老头儿,但偶尔也变身。
而且,一变身就异常可怕。
骂田中幸子,当着一帮属下的面,能骂得她哇哇大哭……
进退之间,田中幸子选择了过境来见钱亦文。
不是她想开了,是这事儿被松下告知了松井荣之。
松井荣之当即把电话打了过来:“你这是对待合作伙伴的态度吗?
“咱们的目的达到了,心理上受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况且,双方都知道这是在较劲,你能屈尊,不正好能让他觉得你够大度吗?”
挨了一顿臭骂的田中幸子,又把松下叫来骂了一顿。
骂得老头儿无言以对,连连点头说道:“小姐,松井先生的吩咐,我不敢不从……”
……
幸子来访,钱亦文带着他的一班人马,老早就候在了大门口。
目的达到了,该客气得客气。
光有礼,容易让对方翘尾巴;
光有兵,这买卖早晚得干黄……
钱亦文活了两辈子的人,断然不会像田中幸子那样想不开。
为了一个面子,纠结到内分泌紊乱……
心情灰暗的田中幸子,意外地得到了热烈欢迎,不免心中诧异。
她以为,钱亦文至少得给她点姿态,让她好好瞧一瞧呢。
可应有的礼节过后,钱亦文就把她延至主位,拿出一大摞文件,开始向她滔滔不绝地说起力宝。
田中幸子盯着那一大堆的材料,心中暗想: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人家这两天,还真是在忙着和力宝谈判。
就这些材料,现收集那可是都得点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