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儿,沉默了,隐隐能听得到有人在低语。
钱亦文不想给对方更多时间,接着说道:“袁厂长,咱笨想,你出价值五十万的场地和设备,我拿一百万来更新设备。
“然后,你们占75%的股份,你觉得这合理吗?
“要是你,你会同意吗?”
袁清河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钱老板,理儿是这么个理儿。
“可是,咱们厂本身还是国有性质,突然间有这么大的变动,我个人倒不会有啥想法。
“可我……我怕工人们会有想法呀!”
听了这话,钱亦文咧嘴笑了。
工人们,就这么被他给代表了……
想了想,钱亦文说道:“袁厂长,这事儿好办。
“你们再商量一下,要是觉得还有必要继续下去,那就找专业机构做个资产评估。
“真要是评出咱固定资产有两千万,那我出这一百万,你让我占5%,我也没话说。
“要不然,咱就只当这话头从来就没提起过。”
袁清河说道:“好吧,那我们再研究研究。”
放下了电话,钱亦文陷入了沉思。
这么明显的账,袁清河不会算不明白。
之所以不肯给钱亦文更多的股份,这是有顾虑。
钱亦文的出现,能不能给厂子带来好处先不说,对他的地位有威胁是肯定的。
创新,有风险;
守旧,他还可稳稳当当坐在厂长的位置上。
“看来,他是想把这事儿卡住……”
钱亦文念叨了一句,重又抓起了电话。
“曾叔,我是小钱……几点下班?”
“没啥大事……就是有日子没见了,想去过看看您。”
“行,那我一会儿就到。”
见钱亦文放下了电话,王秉春愣眉愣眼地问道:“这咋……不走啦?”
钱亦文没有回答,对秀儿说道:“找人去车站,把票退了。
“再去车间,让春生把那53度三年陈给我拿两坛子来。”
转头又对孟小波说道:“小孟,你去财务那儿,取一千现金。”
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牛皮纸大信封,重重拍在了桌上。
“官说了算,还是资本说了算?该改改了……”钱亦文皱紧眉头,念叨了一句。
英子瞄了钱亦文一眼,转身朝小里屋走去。
做为母亲,我这情绪都拉满了,这可倒好,说不走就不走了。
白搭了那么多的眼泪。
小钱来访,曾繁宇没到点儿就自己下班了。
一边往家里走,心里还一边核计着:这也没到日子呢,他怎么就来了呢?
是买卖做得太好,又来送钱了?
还是又有啥为难的事儿了?
直到钱亦文的信封放到茶几下边,开始给吉春那一伙人上眼药时,曾繁宇终于明白了。
上眼药,有背后打小报告的意思。所以,左图是真的上眼药,右图是钱亦文在给柳彬上眼药。
我怎么他妈这么厉害,两样都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