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儿想了想说道:“钱总,我爸爸这一辈子,住这大杂院住得那叫一个够性气。
“天天跟我眼皮子底下念叨,就琢磨着早点能搬出去。”
钱亦文听大春儿这样说,嘿嘿一笑:“我就随口一说,你信就信,不信就当我没说好了。”
“钱总,你说的我信。可我爸爸,那都开始满世界看房子了……”
钱亦文不再多说,说多了就是干涉别家内政了。
能不能守住这份财,那就看你们爷俩儿咋商量了。
大春儿指着湖面说道:“钱老板,让我们荡起双桨?”
看着湖面上的小船正推开波浪,钱亦文对英子说道:“媳妇儿,你看水面倒映着的美丽白塔,想起点啥来没有?”
英子看了一眼,惊喜说道:“原来,就是这儿啊!那可得去看看!”
“可不就是这儿!”钱亦文带头走下团城,“走,让我们荡起来!”
让我们荡起双桨……
回到宾馆,钱晓红不在。
“三姐干啥去了?”英子叨念了一句。
钱亦文笑道:“展望有钱了,肯定是得抓紧时间签约呀。”
二人回屋,英子突然问钱亦文:“你说,大春儿他们家那房子,将来真能那么值钱吗?”
钱亦文说道:“位置在那摆着呢,过几年发展的步伐再快点儿,肯定能升值。”
“具体能值多少钱呢?”英子问道。
“具体……”钱亦文想,如果说能值几亿,或许英子不会相信。
想了想,拐了个弯说道:“这么说吧,等真到了值钱的时候,可能咱公司那两排房子,都不一定能值人家一个‘破院子’的钱。”
“啊?”英子不免惊讶。
虽然,她估算不出自己的公司到底能值多少钱。
但那一堆儿一块儿在那儿摆着呢,还买不来一个破院子?
想了想,英子说道:“要不……你从哪儿挤出点钱来,给他买下来得了。”
钱亦文说道:“行,听媳妇儿的!
“反正过段时间咱还得来,到时候手里有余钱了,咱就买他几套四合院。”
一边说,钱亦文一边在心中暗暗觉得好笑。
这明明是我一个重生者该干的事儿,怎么让媳妇儿给抢了呢?
……
返程的列车上,小夫妻俩比来的时候轻松多了。
逛了两天的京城,收获了许多的快乐,一路上不乏话题。
还有,回来时身上没钱,也不用怕碰到姓黄的瘸子了……
英子趴在铺上,往一台袖珍收录机里放着磁带。
一边操作,英子一边说道:“你说,人家咋把收录机做得这么小的呢?
“我看他们那个能放磁带的,都老大了!
“都快赶上咱家碗架子长了。”
<碗架子:放盆碗的橱柜>
七十多厘米的长度,这也算是个大家伙了。
钱亦文说道:“你没听三姐说吗,她的任务就是把那里边的零件变小。
“所以,电子设备越变越小,是趋势。”
这台小收录机,是临走的时候钱晓红送给英子的。
另外,她还送了一个小小的钥匙扣给钱亦文。
看着手里的芯片模型钥匙扣,钱亦文的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
给媳妇儿的那个,又值钱,又实用。
可自己的这个,怎么看也没一点实用价值。
钱晓红一根根掰弯他的手指,使他把钥匙扣握在手心里。
然后郑重说道:“别看是模型,没准比你那一筐鸡蛋还有价值呢。”
“嗯,我知道了!”
钱亦文答应一声,攥紧了钥匙扣……
……
英子按下了按键,收录机里传出悠扬的歌声。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呼唤……”
“归来吧……归来吧……”
钱亦文的手里,攥着那枚钥匙扣,听着这首前世他听了许多年的歌。
一个飘泊在外,时时想着故土的人,听这歌再合适不过。
这首歌,会不会也是三姐的枕边歌?
突然,他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眼下是1986年……
这首歌,不是1987年春晚才唱火的吗?
“媳妇儿,你把收录机给我!”
钱亦文猛一起身,头重重撞到了顶棚上,疼得呲牙咧嘴。
“你就不能慢点!”英子一边说,一边把收录机递了过来。
钱亦文退出了磁带……
歌确实是那首歌,只是并不是那个混血小伙儿唱的。
“呀!咋还不放了呢?”随着歌声突然停止,中铺有人探出头来。
钱亦文答着:“啊……我听着有点绞带,往回倒倒。”
钱亦文一边说,一边又把磁带放了回去。
听着音乐响起,钱亦文听到那姑娘又念叨了一句:“这才是音乐,第一次听就有感觉……”
钱亦文好奇,瞄了一眼。
说话的,是个年轻姑娘。
确切说,是个小姑娘,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
钱亦文仔细一端详,吓了一跳。
这不是……那谁家小谁吗?
钱亦文问道:“小姑娘,学艺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