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英子又把冒着热气的糨糊送了回来。
“刚才你俩说啥呢?我来了,咱就不吱声了呢?”英子问道。
“舅妈,没啥大事儿,说我上学的事儿呢。”
钱亦文瞄了一眼英子的背影,冲着刘运成会心一笑。
接着,又去一张接一张地粘五彩纸了。
间或把手拿到嘴边,哈几口气,缓一缓指尖的麻木感。
那边,四叔又修理好了一根儿长长的松木杆。
修理完了,四下看了一圈,自语道:“立在哪儿呢?”
“四叔,绑山丁树上吧。”钱亦文一边欣赏着自己和外甥的杰作,一边说道。
“啥?”四叔说道,“那要是给山丁树整破点皮儿,让你二大爷看着了,咱一家人就不用过年了。”
“四叔,不能!你就放心吧。”
钱亦文心知,二大爷心中的宝儿,不是山丁树……
此一时,彼一时了。
虽然钱亦文这样说了,但四叔还是没敢轻举妄动,毕竟老哥哥的尊严和倔强在那儿摆着呢。
这么多年,一直妥妥地压制着他。
等二大爷出来时,四叔寻机玩起了套路:“二哥,你说这灯笼杆立哪儿好呢?”
二大爷倒背着手,满院子看了一圈:“那不是有树吗?绑树上不就行了吗?”
“行吗?”
“有啥不行的?”二大爷眯眼看着正在专心抹糨糊的刘运成,说道。
四叔嘿嘿一笑,回屋拿来一条板凳,一根长长的松木杆子架到了凳子上。
两根小木方,一上一下钉在了松木杆顶端,接着再绑到一起,形成了一个稳定的直角三形形状。
再在顶端绑好一个圆环,用来穿吊灯笼的绳子。
四叔做完了这一切,一边坐在板凳上抽烟,一边说道:“快点哈,可就等你们俩这点活儿了。”
“快了快了……四姥爷你别催。”刘运成说道,“马上就好了,还有三张……”
四叔说道:“差几个差几个吧……挺不了几天儿,风一抽都掉了。”
爷几个七手八脚地把灯笼杆儿绑好,仰头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我们也看看爷仨的杰作。顺便看看大东北的亮瓦晴天儿……(纸,是我一张张P上去的,不易不易……)
四叔说道:“我这小树选的好!你看,比别人家的都壮实!”
钱亦文说道:“还是小彩旗粘的好。色彩搭配合理,错落有致,多有美感?”
刘运成说道:“舅,要不是我糨糊抹得好,你能发挥出这水平来吗?”
爷几个正在那自吹,大喇叭又响了起来……
突然响起的声音,不是四婶这个老广播,是村子中间那个大广播。
嗞啦嗞啦一阵杂音过后,是经典的敲麦克风的声音。
接着,徐支书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啥……说个事哈……
“村东头钱亦文钱小子注意了哈……”
一听提到了自己,钱亦文直起了腰板。
“春城来电,二狗子……
“啊不对,阎春生说让你今天下午四点去吉春接站……”
钱亦文一愣,这两人不是说明天回来吗?
咋今天就尥回来了呢?
徐支书又开腔了:“还有个事儿,还是钱小子的……
“你那个种药材的事儿,已经有七个人报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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