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钱亦文问起下边收了多少药材,阎春生问道:“哥,咱收的那些五味子,还给李长丰吗?”
这些天发生的事儿,钱亦文和他说了一些。
那间小屋里的紧张气氛,他也能感觉得到。
还有,老王的嗓子,可不是平白无故就说不出话的。
“要是你,你给不给他?”钱亦文侧头问道。
阎春生说道:“真要是咱想的那样,还惯他臭毛病干啥?”
沉默了一会儿,钱亦文坚定地说道:“给!”
“啊?”阎春生十分不解,“哥,你是不是有毛病?
“他都对咱们这样了,你还给他?
“你卖给他,他再倒手卖给王哥,你让他挣一份钱干啥呀?”
钱亦文说道:“春生,这两天咱得稳住他的心,一定不能让他看出差样儿来。
“等咱们南边的市场稳定了,再和他计较!”
阎春生心有不甘地说道:“就这么便宜了他?”
钱亦文说道:“当然不会!给是要给,但怎么给那就是咱们说了算了。
“待会儿咱去把下边,留点烂底子在那儿,剩下的全都集中到我家……咱家来。”
“明白了!”阎春生答应一声,又问道,“哥,这可是大折腾啊!我是不是就得在这边盯着了?”
钱亦文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是不是虎?交待给别人不就行了吗?
“你妈结婚,你不到场,你对劲儿吗?”
阎春生转身坐正,不吱声了。
最近,这个一文钱说话,怎么听着句句扎心窝子,却又没法反驳呢?
路过自家门口,阎春生想要下车。
钱亦文放慢车速,朝着那几间房子指了指。
阎春生一看,傻眼了。
四叔正拿着锤子,叮叮当当地往门窗上钉木板呢。
个人觉得,四叔这活儿干得多少有点敷衍……
就在前两天,钱亦文嘱咐四叔,让他把媒证徐会计和堡子里有头有脸的几个人,一起请到了家里,正正经经地喝了顿酒。
钱亦文知道,光有结婚证书,二大娘不会好意思就这么搬过来。
结婚证书,是在法律上认可了这桩事。
可庄户人家,对三媒六证也更看重。
有了这顿酒,这事儿才算是名正言顺。
二大娘才在纪兰凤和四婶的几次相请之后,搬了过来。
阎春生盯着忙碌的四叔说道:“这……这咋还把门窗都钉死了呢?”
钱亦文往前指了指,说道:“以后,那边儿,就是你的家。”
一边挂档,一边又对阎春生说道:“春生啊,咱哥俩说归说,闹归闹。俩姓儿,连个叔伯兄弟都论不上。
“但二大娘到了老钱家,我就得拿你当亲兄弟待。
“咱哥们儿好好干,过不了几年,你在大城市里买车买房,哥再给你娶个媳妇!”
阎春生寻思了一下,这个哥说的话倒是挺感人的。
只是,什么车呀房的,那是我现阶段的人生目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