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咋糊成这样了?”
钱敏红抢过了二大爷手里的锅铲子,说道:“爸,我来吧,你快进屋坐着去吧。”
“不用你,我来吧……”二大爷心虚地拿眼睛溜了里屋一眼。
进屋?说个啥?
钱敏红一看老爹这眼神,忍不住笑了起来:“爸呀,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怕这事儿?”
老头儿仔细一想,也觉得闺女的话有道理。
我怕她干啥呀?
以前给别人家帮工,做饭的时候我是大师傅,她就是个打下手的。
干啥干不明白了,那都得挨我一顿呲儿!
她敢顶嘴吗?
这要是让她看出来自己没底气来,以后还不得总让她压一头?
老头儿想到这里,腰板挺了挺,回到了里屋。
只是,坐下没多一会儿,二大爷的腰,又塌下去了。
干坐了一会儿,俩人也没个话儿,光听大伙儿叽叽喳喳了。
门外,王秉春也开着车回来了,接回了英子。
纪兰凤听见车响,急忙就往外跑。
这些天,可把老太太给想坏了。
这一待,又是十多天,总算是回来了!
一开车门,董长贵先下来了。
纪兰凤一看,笑着问道:“亲家,你咋又跟来了呢?”
董长贵满打满算着,钱亦文这些天一直在春城没回来。
娘几个还得在娘家待上些日子,才能回去呢。
可谁知,突然间王秉春就来接了。
这些天,老头儿过得挺充实。
以往,下了班,路过供销社的时候,还去看看门口掌鞋匠和人下象棋。
不务正业的掌鞋匠,爱下象棋。老董头儿时常来看。如今,也没这心思了……
现在,下了班直接就往家跑。
以往,赶到英子妈给孩子换褯子的时候,还躲得远远的。
现在,也不嫌弃了,还能帮着拎拎小腿儿。
每天,看着小外孙女儿越来越水灵儿,稀罕起来没个够儿。
想起亲家钱武那天和他开玩笑,说这孩子就算在他家待到出门子,那也姓钱,老头儿的心里不免着急。
为此,找老耿头喝酒、谈心的次数,突然间变多了。
你听听,文化站长的话,多有水平:“亲家呀,都说这孩子大了不由爹娘,可也不能太任着他们性子。
“岁数小,虑事不周全,可咱们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也跟着一块儿瞎整,那可就不对了。”
老耿头掐着酒盅子,两眼眯成两条线,默默看着这个文艺工作者表演。
老董头接着说道:“那天,你来我家,我看你稀罕我那外孙女儿,稀罕的没法儿没法儿的……”
老耿头说道:“孩子是挺招人稀罕的。”
老董头一仰脸,说道:“再稀罕,那也是我外孙女儿。
“你自己有了,那才叫个带劲儿……”
老耿头端起酒杯,默默喝了一口酒。
心中暗想:我就不揭穿你了,给你留点面子。
我有四个闺女,三个都结婚了,我缺外孙女儿吗?
老董头难得放下架子,往前凑了凑,拍打着亲家的肩膀说道:“亲家,我这头儿啥啥都预备好了。
“四凤子要是同意了,这月过礼,下月结婚都没事儿。
“俩孩子也老大不小了,当老人的,得上上心了!”
直到把老耿头给磨得没招,答应下回去做工作,才算是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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