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文又是嘿嘿一笑:“大爷,我这习惯了……”
“板着点!”大爷说道,“趁着刚学会,还好板点儿。等成性儿了,再想板,就板不过来了。”
“嗯……”
钱亦文点头答应着,心里却在想:大爷呀,我这几十年养成的单手开法拉利的习惯,哪是一下子就能板过来的呀!
大爷教训完钱亦文,又回身问二大爷:“她二婶的坟也起过来了,找先生看了吗?”
二大爷说道:“问平安李瞎子了。
“李瞎子说都过了几十年了,有啥煞、有啥冲,都解了,就迁过来了。”
大爷回头,瞅了一眼他弟苍老的面容:“迁过来行,要不然,等你走的时候,还能跟她一起上那个背旮旯子去吗?”
又看了钱亦文一眼,说道:“没啥说道就行。咱们几个倒没啥,再蹦跶还能蹦跶几年?
“别再影响了老钱家的后人……”
二大爷点了点头,没作声。
刘运成小声问钱敏红:“妈,为啥当时不把我姥姥也埋进老钱家的坟地。”
钱敏红说道:“按老辈儿留下来的规矩,五十不到就过世的,算少亡……”
……
一行人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摆好了桌子,凉菜都已经摆了上来。
李长丰也赶到了。
钱亦文见了李长丰,顺口问了一句:“李哥,你那边儿啥情况?”
李长丰想了想说道:“还那样。咱送他就送,咱降价他就降价。”
钱亦文低头思索,没有说话。
李长丰探询道:“下一步,有没有啥新计划?”
钱亦文从沉思中被李长丰拉了回来。
“李哥,牌都抓起来了,好歹得往下走两圈牌再说。今天咱就喝酒,不说这个……”
李长丰瞄了钱亦文一眼:“老这样,也不是个曲子,还是得早点想个法子。”
钱亦文没有接他的话茬,指了指刘丹凤和她闺女,说道:““李哥,不是让你把嫂子也一块带来吗?你看,王哥一家人都来了。”
“不来!”李长丰黑着脸说道,“闹着打离婚呢……”
“啊?咋还闹到这份儿上了呢?”
“一言难尽……不说了!”
“好……”一边拉着李长丰入席,钱亦文一边说道:“今天,咱就喝酒,扫兴的话,不说。”
大石桌旁,一大桌男人已经就座,就等着李长丰和钱亦文来合席儿呢。
老边也被大姐夫赵奎中给带来了。
此刻,正和十几天没见的四叔,在那低着头小声喳咕话儿呢。
这俩老倔头儿,钱亦文本来还担心他俩会擦枪走火呢。
没想到竟然意外地产生了一种难得的特殊反应……
四叔服气于老边倔强并讲理的性子,更服气于老边整出那玩意儿是真有劲!
老边佩服这个半拉子瓦匠,干起活儿来比小伙子都牤实。
就跟……就跟灌了半斤鹿茸人参酒,有劲没处使了似的。
钱亦文拉着李长丰入座时,王秉春骂了一嘴:“一桌子人,就差你俩,还说起来没完了。
“我们倒没啥,这还有这么多老人呢!
“遇着点事儿跟天塌了似的,没点大将风度。”
钱亦文笑道:“你有大将风度,行了吧?
“天塌下来,也能睡得跟死猪似的!
“还‘大酱’风度,你也不怕大葱戳咕你……”
大家哈哈一笑,钱亦文开始逐个倒酒。
“我就抡大襟了,辈儿大辈儿小的,都别挑我哈……”
说着话,钱亦文开始从右手边的大爷开始,逐一满酒。
待到钱亦文落座,大爷稳稳起杯,开口说道:“今天,老钱家大喜的日子,又添了一口子人。
“在座的,大半是自家人,还有侄小子的生意伙伴,再就是咱们的老屯亲儿……”
老头儿举杯朝向李长丰和王秉春:“我侄儿他岁数小,买卖上的事儿,你们当哥哥的得多扶助他,我先替侄小子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