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问钱亦文道:“舅舅,这位我得叫啥?”
钱亦文想了想,说道:“我是你舅,那是我嫂子,这么论的话,你应该得叫舅妈……”
刘运成端起了姥爷的小酒盅,对刘丹凤说道:“舅妈……我和我妈能回家,能一家团聚,都是您的功劳。
“我是晚辈,代我妈敬您一杯。”
刘丹凤抿嘴轻笑,说道:“孩子,我也没干啥,都是你舅舅的事儿。”
王秉春在一旁眨巴了几下眼睛,不干了。
指着刘运成说道:“孩子,我看你就叫声姨得了。
“你这边一声舅舅,那边一句舅妈的,我听着有点不得劲儿。”
钱亦文笑道:“你咋那么多事儿?
“你要不说,别人都没听出来。”
老王一听,更来气了:“卧槽!跟别人也没关系,别人听出来了也不能说!”
众人大笑的时候,刘丹凤怼了王秉春一杵子。
回头又对刘运成说道:“孩子,喝过酒吗?
“你这心意我领了,要是没喝过,就别喝了。”
见刘运成态度坚决,还在那里双手擎杯,不肯放下。
又接着说道:“要不,也给你倒一缸子水?”
刘运成郑重说道:“舅妈……姨,没喝过,我也得喝……”
说完之后,碰杯,一口干了下去!
这一杯酒,呛得年轻的中专生一个劲儿地咳嗽。
“你这孩子,不能喝还非得硬喝……”二大爷递过了筷子,“快点,整口菜压压。”
四叔在一旁说道:“十八大九了,也该练练了。
“我这么大的时候,一顿都能整一斤了。”
四婶毫不客气地揭了四叔的老底:“就这点能耐事儿,就不够你显摆的了。
“喝多了爬树那事儿,你咋不说呢?”
钱亦文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外甥,心中暗想:年纪虽小,但看样子心里还挺有事儿的。
刘丹凤看了看刘运成的一身装束,问道:“孩子,现在是在上学吧?”
“刘姨,上中专呢。明年就毕业了。”
“中专?什么学校啊?”
“淞江经济贸易。”
刘丹凤细看了刘运成两眼,说道:“不简单哪!硬考上的?”
一旁,钱敏红说道:“这个家庭,可不就得硬考。”
又不无自豪地对大家说道:“那年考的时候,一百个里边,才录取了五个……”
钱亦文默默点了点头。
经济贸易;
重点学校;
硬考上的;
5%的录取率;
嗯,剩下的,就看你人品啥样了……
酒过三巡,二大爷问钱敏红:“红儿,我上你那厂子去了,我看挺大呀。”
“嗯,四五百人呢。”
“一个月能开多少钱?”二大爷瞄了钱亦文一眼,漫不经心问道。
钱敏红说道:“要是勤快点,多出点活,多的时候能挣三十多吧。”
“噢,三十多呀……”二大爷接着问道,“那平时呢?”
“平时……也就是二十多吧。”
二大爷听了,接过外孙儿刚倒好的酒,抿了一口。
然后,抬眼看了看钱亦文,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