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咋不乐呵呢?你俩说啥广告?”赵奎中问道。
钱亦文说道:“二大爷是看到钱珊,想起他当年丢的孩子了。
“我托省里的记者朋友,在报纸上登了广告。
“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点作用,要是找不着……
“唉!又闪一下子……”
“可也是,都这么多年了。”赵奎中感叹了一句,又问道,“兄弟,听你姐说,你把青峰山那个鹿场给包下来了?”
“嗯,还有柞树沟的那个。”
“啊?”赵奎中惊讶道,“柞树沟的那个,可老大了!”
“大姐夫,你咋知道?去过呀?”
“嘿嘿……”赵奎中不无得意地说道,“吉春县,哪有我不知道的地方?走村串户修收音机,都跑了八百遍了。”
接着又问道:“那么大个鹿场,得不少人吧?”
“正式的加上临时的,一百多人呢。”
“那么多?”赵奎中惊讶说道,“去年我去给他们修收音机,也没看着那么多人哪?”
“一半吃空饷的,前两天让我都裁了。”钱亦文淡淡说道。
赵奎中想了想,问道:“那你那还用人不?有没有啥活儿是我能帮你干的?”
“你不干老本行了?”钱亦文笑道,“我看你那活儿挺好。骑着车子,溜达了半个淞江省。”
“唉……”赵奎中叹了口气,“岁数一点儿点儿大了,还能蹦达几年?
“年轻时候,在东山里打松塔,从树上摔下来那回,落下病根儿了,现在骑车子时间长了,腰眼儿都钻心地疼。”
打松树塔,那可是最危险的活儿。
山里的红松,要长好几十年才能结松塔。
结松塔的树,最矮的,也得十几米高。三四十米高的树,并不罕见。
年轻的时候,赵奎中家里的东西都被劳苦大众给分了。
一家兄弟姐妹七个,他是长子。
父母身体不好,为了养活年幼的弟弟妹妹们,赵奎中选择了这个高危职业。
那一回儿,爬到六七米高的时候,脚扎子断了,摔了下来。
脚扎子,攀爬时戴在脚上的辅助工具。有了这东西,省不少力气,而且安全……
要不是下边有棵小树挡了一下,怕是人就没了。
可就是这一挡,留下了很重的腰伤。
现在一提起来,还让他心有余悸。
“大姐夫,我明天正好去柞树沟,要不你跟我去看看?”
“行。我明天和你去一趟……”
“你能开拖拉机不?”
“切!还给人家修过呢。反正就是好几年没捅咕了,可能开不溜道儿(整不明白的代词)了。”
“行,你能对付着整走就行。明天你开车,我骑摩托。”
“有车,你还骑摩托干啥呀?”
“车送去了,咱俩咋回来呀?”
钱亦文想,自己肯定不能让几个鹿场把身子把死了。
生产,固然重要。但销售更重要。他得把最重要的拿起来。
大姐夫脑子活儿,道儿道儿多。要是他能帮着管理管理,那是最好。
用自己家人,怎么着也用比外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