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彬的秘书,在门外听得直发傻。
能让文质彬彬的柳县长发脾气、暴粗口,也是不易。
“柳县长,要不……再等几天吧?”钱亦文小心发问。
“等啥?”柳彬大着嗓门儿问道,“你还有心留他们过年吃饺子啊?”
钱亦文连连点头,不再多说。
简单又聊了几句,钱亦文起身告辞。
临走前,又确认了一遍:“柳县长,您说这么做没啥问题吧?”
柳彬瞄了一眼钱亦文:“能有啥问题?不都是他们自己找的吗?”
听柳彬这样说,心满意足的钱亦文赶紧高兴地溜了。
钱亦文走了之后,柳彬坐了下来,努力压制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
拍了一下桌子后,冲着里屋大喊了一声:“你死到里边啦?”
老李一脸难堪,贴着墙根走了出来。
柳彬盯着老李看了半天,指着他说道:“老李呀老李,你这儿子可是真给你长脸哪!
“就这么点破事儿,你都没教明白他?”
老李吓得弓着腰,头都不敢抬起来。
柳彬接着骂道:“人家刚到任第一天,他就把我给供出来了!
“这他妈要是让人知道我以权谋私,我……”
老李低声下气地说道:“领导,您别生气,是我没教育好。
“回家我揍死这个王八羔子……”
一边说,一边躬身上前,哆嗦着手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心有不甘的老李,偷瞄了柳彬一眼,小声争取着:“领导,我听他刚才和您说话的时候,也不是很硬气。
“要不……要不您——”
柳彬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白瓷杯盖儿叮当作响,溅出的茶水,烫着了手。
柳彬一边抖着手,一边掏出手绢来。
“你哪只耳朵听出来他说话不硬气了?”
这一烫,柳彬更加生气了!
指着老李的鼻子大骂道:有几个像你儿子那么能耐,说话那么硬气的?
“还想往前赶,再往前走两步,我他妈都得让你给我整掉蛋儿喽!”
<掉蛋儿:意指从高位上跌落下来。>
看着一步三点头退出去的老李,柳彬暗想:这样的儿子,赶紧回去揍死吧。
揍死了,也算是少一个祸害。
你不揍死他,将来放到社会上,早晚也得让别人给揍死。
接着又想:老李这么机灵个人,怎么生出这么个玩意儿?
能不能这里边还有点啥故事儿呢?
……
回到鹿场,钱亦文把几个骨干都召集到了一起。
林久胜已经把每人每天能平整多少地的事,测算出来了。
林久胜说道:“钱场长,要是拖拉机走过一遍,再用人搂草、打坷垃,一人一天紧着干,最多能整出四分地来。”
钱亦文想了想,说道:“那就按三天一亩算,一亩给加一块钱,怎么样?”
林久胜问道:“原来的工资照开?”
“嗯……”
林久胜说道:“钱场长,给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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