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文说道:“我看了一眼食堂,啥佐料都没有,我到镇子上买点。
“顺便砍块猪肉,一点荤腥都没有,哪有力气干活。”
一旁的林久胜尴尬一笑,心想:这么多年了,终于在这山上听见有人提“猪肉”这个词儿了。
孟小波微笑着说道:“哎呀,那你得买不少东西吧?”
“嗯……这么多人,炒个干青,我看十斤干豆腐都不能够。”
“姐夫,那你一个人能整了吗?要不我跟你去吧?”
“啊?”钱亦文略一愣神,“你还是帮着林场长盯人吧,我自己没事儿。”
孟小波说道:“哎呀,这点活儿还用两个人盯着?
“要是有人跑,也得是林叔儿能认出来,我在这儿有啥用?”
钱亦文想了想,说道:“林叔儿光认识人也不行,他不识字。
“你还是在这帮他吧……”
林久胜听了,不免难堪。
不识字?刚才我那稿子,是蒙出来的吗?
钱亦文可没心思多说这个话题,挂档,松离合……
镜子里,他能看得到孟小波缓慢下蹲时的失落表情。
但是,山路崎岖,坡大弯急,车技虽好,但也不能乱开。
万一有个闪失,和小姨子骨碌到一块,碰坏哪儿,都不好。
重生一回,万不能干有损重生者名誉的事儿……
这点儿定性,还是该有。
思想间,猛然在脑海里突然窜出一个名字来……
前世,羊城的某条大路上,一个叫做奚云梦的少女,也提过一个这样的建议,他没有拒绝。
今世再遇上,听一个江南才女娇滴滴说一声:“钱老板,搭个车,方便吗?”
他会拒绝吗?
“上辈子的事儿,想它干什么呢?……”
甩甩头,苦笑一声:“这样的小冤家,这辈子可千万别再让我遇上了……”
柞树沟,是个乡。
用“不大点儿”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但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能让钱亦文找到个打电话的地方,关心一下王秉春最近的身体咋样,顺便问了一下后续订单的事儿。
想了想,又给李长丰打了一个。
接电话的说他没在单位,听说是去东山里了。
放下电话,钱亦文想,这是到时候了,又开始给那些炮手子们甩钱去了。
买了一块肉,六斤多。
这点肉对于那么一大群人来说,确实不算多。
但想想还是不要多买。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一下子把这些人整出感觉来,下顿撤量了,心里该不是滋味儿了。
干豆腐,来上十五斤,算下来每个人也就能摊上几两。
大豆腐?这么嫩,都赶上李豆腐匠子做的好了!这要是颠达到山上,全都得碎喽。
不怕,自己不是会一道拿手的“鸡刨豆腐”吗?
碎了正好,把鸡省了……
酒,也打了几斤。
不为了喝酒,他只想要个气氛。
带着东西回来时,食堂正等着他下锅呢……
等着他的肉下锅呢……
等着他买的肉下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