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骂人呢?”司机儿子站了起来,“当个破场长,了不起呀!”
一边说,一边向前挪了几步。
钱亦文也向前走了几步,说道:“我这个场长破不破的,不用你管!
“但今天我是场长,分配你干啥,你就得听!”
司机儿子努力挺了挺胸:“你这些活儿,我不愿意干!”
钱亦文直直逼视过来:“还得挑你愿意干的干?
“你要是会裁缝活儿,我还得给你开个制衣厂呗?
“我还得给你进一批乔其纱,还得给你买几台缝纫机?”
司机儿子环顾四周,那帮把他架出来的人,都在捂着嘴笑呢。
当下,气急败坏地说道:“大不了……大不了不干了!”
钱亦文转怒为笑,点点头说道:“不干了也没啥大不了!
“我缺你一个看热闹的吗?请便!”
“你!你给我等着!”司机儿子撂下一句狠话,恨恨而去。
钱亦文目送他出门,把话说给了剩下的人听:“我还真就怕等不到你呢……”
转回头,对剩下的人说道:“各位,没有非要赶你们走的意思,只是,实在不想干的,绝不强求。”
听他这样一说,又缩头缩脑地站起来十几个人,溜着墙根儿走了出去。
这一回,孟小波驾轻就熟,立马对林场长说道:“叔儿,叔儿,快告诉我,这些人都叫啥名!”
在花名册上指点完之后,林久胜长出了一口气。
一大半他觉得挠头的人,都走了……
这,就是钱场长说的第二拨吧?
钱亦文对孟小波说道:“一会儿让林场长给你找个草帽子戴上,拿两张纸,和林场长坐大门口等着,把坚持不到晌午的人,都记下来!”
林久胜一听,愣了一愣,问道:“钱场长,这咋……还有一拨?”
钱亦文笑了笑说道:“肯定会有人受不了,一会儿太阳当头了,指定还得有人走。”
林久胜眼看着一切安排得都很如他所愿,心头高兴。
对孟小波说道:“走,我给你找草帽子去。
“反正就是有点埋汰,你别嫌弃。”
孟小波抿嘴一笑:“那也比晒黑了强……”
看着分散在各处的四五十人,钱亦文担心起中午的伙食来。
这一大帮人,除了少数几个女人之外,剩下的全是壮劳力,闷两大锅饭,怕都不能够。
“林场长,平常工人在山上都吃啥菜呀?”钱亦文问道。
“地里能摘出点啥,就吃啥呗。”林久胜答道,“常年来的那些人,都自己拿罐头瓶子装点咸菜。”
“那到了冬天咋整啊?”
“冬天,那就得上顿土豆子炖白菜,下顿白菜炖土豆子了。”
这边的人,猫冬的时候没有青菜,吃这个的时候多。不过,像这种加了宽粉的,就有点过分了!!!
钱亦文皱皱眉头:“就不换换样?”
“换样?”林久胜想了想,说道,“有时候也熬点白菜土豆子汤……”
行吧,土豆子、白菜在柞树沟,算是倒了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