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长贵瞄了钱亦文一眼,没再说什么。
可心里头,全是鹿场那满院子的杂草,和荒草堆里破旧的房子。
最靓丽的风景,也不过是躺在破椅子上晒蛋的老秧子……
钱亦文一边和老丈人说着话,一边又看到英子捂了一下肚子。
这可不行!
真得领她去看看,别再把小毛病给拖大发了,那可就麻烦了……
洗过了脸,钱亦文站到了窗前。
隔着窗户,二大爷正凑近了刚安好的大玻璃,哈着仙气儿,拿个破手套在那擦呢。
“二大爷,你这一出儿,我瞅着好像是要亲我似的。”钱亦文笑道。
“滚犊子!”二大爷骂了一句,“我咋那么得意你的呢?又不是小孩子……”
钱亦文笑了笑:“二大爷,等完事儿了一块擦吧。
“这玻璃还没上完呢,你着啥急呀?”
二大爷专注地抹着,压根儿没抬头:“这双层的玻璃,都安完了,里边的,你咋能擦着?”
<说给南方人:现在东北的窗户,基本都是双层窗套。而且,每一扇窗的玻璃,都是双层甚至是三层的,并且几层玻璃之间要保持密封,以起到保暖的作用。>
二大爷一边抹,一边叨咕着:“瘟死的苍蝇,这玻璃刚他妈安上,就往上拉屎。
“明儿个得上平安买一包‘连窝端’……”
肖队长见钱亦文回来了,顺着梯子从房顶走了下来。
“掌柜的,两天没抓着你影,你这是干啥去了?”
“肖队长,在县里办了点闲事儿。”
肖队长说道:“明天,就要平屋里地面了。
“你这屋地是铺砖还是打水泥地面?”
钱亦文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当然是得铺砖了!”
“啊?”肖队长很是诧异,“盖这么好的大房子,屋地你要铺砖?”
肖队长的话,把钱亦文给说愣了,我这决定也没毛病啊?
稍一琢磨,才明白过味儿来。
俩人说的,压根儿就不是一回事儿。
钱亦文说的砖,是溜光水滑的瓷砖;
肖队长说的砖,是砌墙的红砖。
这个年代,很多庄户人家,都是土地面,用红砖铺地的都不多。
所以,打个水泥地面,都算是上档次了,哪有用瓷砖的?
当下,钱亦文笑着纠正:“肖队长,我说的是瓷砖……”
肖队长又被惊到了:“啊?那可又得不少钱哪!”
钱亦文说道:“肖队长,花点钱没事儿,干净。”
肖队长琢磨了一下:“厨房呢?也铺瓷砖?”
钱亦文肯定地点了点头:“所有地面,都用瓷砖!”
接着,又把肖队长领到了院子里:“肖队长,我这几天,可能还是得老往外跑。
“我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一下,你就帮我多费费心吧。”
一边走,一边指点着各处:“从房根儿到南院墙,都打上水泥地面……
“院里院外的筏子墙,都给我拆掉,改用铁栅栏……
“大门宽点、高点留着!就照着……就照着大东风后斗子里站着李长丰,还刮不掉他脑袋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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