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王维忠犹豫再三,对董长贵说道:“董站长……胜利大下个月初六结婚,你和嫂子一块儿来喝酒吧。”
董长贵头也不回地答应着:“嗯,有空就去……”
王维忠有点懵。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诉我他有极大可能没空吗?
哪有拿这话儿答对人的?
王维忠憨笑一声,这是他想到了的结果。
但是,让到是礼,这个过儿,不能落。来不来,那就是你的事儿了。
院外,钱亦文揣好了整钱,拿着一把零钱,对二老说道:“爸妈,咱到屋里头看看,家里缺啥少啥的,咱们买点。”
董长贵朝着屋里瞄了一眼,目光所及,年轻女店员正一边捅咕眼皮子一边问旁边的人:“四凤子,你看看,这回八成是能稳住了吧……”
老头儿皱了皱眉头,说道:“家里啥也不缺。要去,你自己去吧。”
钱亦文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心里纳闷。
这老头儿怎么了?
来时的路上,还时不时问自己两句生意上的事,态度明显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可这到了平安,到自己家的地界,怎么就又倔起来了呢?
看到钱亦文又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出来,董长贵说道:“正用钱时候,别这么大手大脚花钱。这样瓶子的酒,得好几块钱吧?”
说着话,指了指那两瓶老边烧锅。
“不贵,你就喝吧。下回来,我再给你买。”
董长贵的脸,虽然依旧冷落着,但心里却不自觉地美了一下。
钱亦文把东西放在了董长贵的车上,说道:“爸,我现在就回去啦。”
英子妈一听,急忙说道:“吃了饭再走吧。”
“妈,我得赶紧回去,明天我想跟豆腐匠下去走一圈看看情况。”
英子妈急了:“再急的事儿,还差一顿饭工夫了?这要是让街坊邻居知道你到了家门口了,我都没给做口饭吃,还不得讲究死我!”
一看丈母娘真急眼了,钱亦文只好乖乖跟着丈母娘回家了。
饭桌上,董长贵给钱亦文倒了一小盅儿酒。
“爸,我不喝了……”
“少喝点,没事。别喝大酒就行。”
“那就这一盅儿……”
看到了酒,钱亦文想起了那瓶鹿茸人参酒。
“爸,我二舅还在鹿场上班呢?”
“嗯,再干几年就退休了。”董长贵好奇地问了一嘴,“你问他干啥?”
这个二舅,钱亦文只在自己的婚礼上见过一面。
当时人多,七大姑八大姨的,哪能留下一点印象?
“我看他那儿出的酒挺好的……”
“全都是好药泡的,那还能不好?”
“现在,那酒卖得好吗?”
“白扯!价格太高,没几个人买。星崩有几个人买,也都是送礼。后来,就不出了。每年泡那么几回,就留着送礼。”
“二舅在那干啥呀?”
“技术员。”
“那挺不错呀!”
一旁,英子妈插嘴说道:“不错啥呀!一天天的,不是铲屎就是撮尿儿的,最体面的活儿,就是梳毛。我看哪,跟我没啥两样……”
董长贵说道:“你能跟人家比得了吗?人家挣工资,你有工资吗?”
“除了这点儿,别的不都一样?他伺候鹿,我伺候鸡鸭鹅狗,比他那样数还多呢。”
“爸,鹿场离这儿远吗?”
“远!离着吉春还有二十多里呢。你要去?”
“嗯,我看那酒挺不错的,想去看看。”
“费那劲干啥?让他找人给捎回来两瓶不就得了吗?”
“爸,我不是要喝,我想研究一下他这酒,是怎么做出来的。”
“嗯,那就得自己去一趟了。啥时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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