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颜色,正是墨家的颜色。
公孙衍突然听到上将军府门口方向传来了一片喧哗,他忍住心头的焦躁,回头问道:“何人大胆。在此喧闹!”
不一会,两名军卒前来禀报:“公孙相国,有位孟校尉,称奉王令前往狱中,听闻相国带上将军离开,故一路追寻至此。”
公孙衍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魏王还是怕孙膑跑了。魏王也太小心了,有本相在此,区区一膑,有何惧哉?
他对军卒道:“请孟校尉进来讲话。”
然后回过头去对孙膑皮笑肉不笑地道:“上将军,不要再拖延时间了,衍也是冒着风险带上将军回府,请看,王上都着急了!”
孙膑不置可否,转身回屋,去照看刚刚苏醒的浅曼夫人。他低头轻轻对浅曼道:“夫人做好准备,我们今夜就离开大梁。”
浅曼一脸惊怵,不知所措,紧张地点了点头,算是对孙膑的回应。
孟胜一身王城守卫军的明盔亮甲,在魏越等人的陪同下,大步踏入庭院之内,左手高高托着一封伪造的紫金帛书。
见到公孙衍,先是弯腰一躬:“见过相国!”
公孙衍冷哼一声:“孟校尉,为何如此面生!”
孟胜也不理会,将帛书轻轻一展,高声念道:“奉王令,孙膑有负君恩,不思报国,擅自离监,罪莫大焉,押回天牢,明日午时,斩!”
公孙衍急了,他还没有从孙膑口中得到破城的秘法呢,王上着什么急呀。
他急急地道:“孟校尉,为何本相事先不知。”
孟胜道:“属下只是奉令行事,请相国自去面君。”然后他大踏步地进入屋内,身后跟着的,赫然是异装后的魏越。
孙膑自然识得魏越,上次因为被庞涓陷害,孙膑差点被处以膑刑,当时,魏越就多次趁夜潜入庞涓府中,与孙膑进行联络。
甚至浅曼也知道这位神秘的人物,她上次替孙膑前去送信,就隐约知道夫君背后有一个神秘的组织。虽然不明就里,但也知道夫君说今夜离开大梁,就一定会离开大梁。
魏越向孙膑稍一点头,孙膑自然明白了其中的蹊跷。
孟胜大声道:“有王令,押孙膑回天牢!”
孙膑微笑着扶起浅曼:“夫人,走了!”
公孙衍在院中急得跺了几脚,转身率领自己的部下,呼啦啦撤了回去。
魏王这么着急,是他没想到的,眼看自己循循善诱,快出成绩了,突然横插一杠,真是瞎折腾。
公孙衍一步跳上轺车,下令道:“走,进宫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