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却没有成功。
内史令狐暗深知魏侯?对孙膑的猜忌之深,这可不像上次,救苦获与已齿两个籍籍无名之辈那么简单。
令狐暗道:“魏先生,君上不但怀疑孙膑,更怀疑墨家。上次上将军府外嚼舌自尽之人,恐怕也是先生门徒吧!”
魏越不语。
令狐暗道:“孙膑此人,如同国之重器。君主不用,宁可碎之,亦不可赠人,乃至遗祸及己。”
“寿余先祖当年之所以激流勇退,乃是看透了权力斗争之无情。先生与寿余先祖相比,斤两几何,请自度之。”
言外之意,你魏越的祖上也是看清了形势,斗不过魏犨一支,才悄然隐退。虽然大家都往高风亮节这上面去靠,但别以为魏氏历代君主不敢下黑手。
要是魏越总是拿“寿余子孙”这块牌子出来,魏侯必然感觉到受制于人。身为一国诸侯,哪能受人牵绊?干掉你魏越,便再也没有“寿余子孙”这个包袱了。
令狐暗不是不帮忙,是在为魏越着想。这一次做不好,魏越都小命不保,遑论孙膑了!
心不狠手不辣,哪能当得了诸侯?
魏越无奈退出,他回去向孟胜禀报了交涉情况。
孟胜将茶盏一摔:“墨家行事,焉怕流血死人?我孟胜自归汉以来,尚未立过尺寸之功,今次拼却流干热血,也要营救孙先生!”
魏越劝谏道:“此事当禀明王上,再作定夺。”
孟胜道:“魏师兄尽管回禀,不过,我既有副钜子之名,中原墨家,皆从我号令,营救行动,同时展开。”
孟胜都拿出副钜子的名头了,魏越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一边向汉王汇报,一边积极参与营救行动。
另一方面,内史令狐暗送走了魏越之后,心中也老大不是滋味,便派人飞马向身在陶邑的老相国白圭报信,试图请出白圭,为孙膑求情。
白圭接到令狐暗信件之时,正好魏王新宠公孙衍奉王命前到陶邑,押运赋税钱粮回到大梁。
公孙衍皮笑肉不笑地来到白圭府上:“老相国,一向可好。衍,这厢有礼了。”
白圭作为老臣,资格够老,财力够粗,是故对公孙衍也不客气,单刀直入地问道:
“上将军孙膑于国有功,焉何被下大狱。如此对待有功之士,天下贤良,安敢入梁?”
公孙衍:“呃……老相国,膑与外国私通,欲图谋反?”
白圭怒道:“可有证据?”
公孙衍苦笑:“其事体……莫须有……”
白圭拍案而起:“‘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
公孙衍无奈,以手指天:“此上意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