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豹子又面无表情地问道:“新君为谁?”
使臣止住悲声,但仍带着满腔悲愤的语调回禀道:
“大王,吾国不幸,王五子符溪浅,勾结权奸,弑父杀兄,篡夺王位,人神之共愤,天地之不容,呜呼!”
窦豹子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弑父?还杀兄?
这么说老吉祥物和小自大狂全部挂了?这不是给本王制造机会吗?
这特么是谁干的?
王五子,符溪浅?
看不出来啊,这个符老五手够黑的!
窦豹子立即换了一副表情,面带哀伤、语调沉痛地说道:
“老王兄一世英雄,谁知老来遭此横祸,哀哉哀哉!”
他故意不提前太子这个自大狂,显示自己以昔阝国国王才是身份对等的,太子什么的死就死了吧,在他这里根本不算一根毛。
他回头对身边的近侍下令道:“来啊,在南门外为老王兄设灵堂一座,本王要亲自祭奠七七四十七日,以慰老王兄在天之灵。”
使者一听,心说:别呀,还指望着你老带兵支援呢!
你这在这烧七七四十九日香,估计我们四王子那边就成一堆骨灰了,你接着还得烧四十九日。
其实窦豹子心中冰雪通透,他早已从使者的言行举止和只言片语中看出,昔阝国内部生乱,有求于我大平周国。
是故摆摆样子,走走形式,套套近乎,打打埋伏。
使者连忙道:“大王重情重义,外臣感念不已。然当务之急,还是请大王不吝援手,救昔阝国于危难之中。”
窦豹子故为难状:“这这……我平周虽有敝甲凋兵,但素来以邻为善,贵国内政,诚不宜过问也。”
使者急了:“此虽昔阝国内政,岂非氐人大事?大王贵为氐人领袖,举族公认,今见同胞有难,义当援手,焉能不救?”
窦豹子眼前一亮,好好好!氐人领袖,这个由头找得真好啊!
君请看,什么昔阝国、平周国、白马国,都是氐人之国嘛。
氐人领袖,这这这,世界观一下子就打开了嘛。
窦豹子演戏演全套,继续一脸便秘状道:
“虽然氐人一家,但刀兵无眼,战乱一起,百姓遭殃。且军资靡费,士卒多毙,本王心存仁念,以慈治国,岂能自毁清誉,擅启战端?此事休要再提,休要再提!”
使者大急:“大王,敝王子有言,若大王助其平定国乱,诛杀国贼,愿贡黄金千斤,以谢大王。”
窦豹子扑闪扑闪了眼睛,昔阝国在嘉陵水上游淘金他是知道的,平周国也在嘉陵水沿岸淘金,但昔阝国……有这么多金子吗?
有没有,搞一下不就知道了!
窦豹子深思半晌,勉为其难地道:
“唉,老王兄一世英雄,今日惨死,为替老王兄复仇,本王……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