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侯击眉头紧锁看着案上的三封信札,疑窦丛生。
对赵侯的信,魏侯击确认无疑,应当不会有错;
对楚王的信,魏侯击真伪莫辩,因为他看到居然是楚国文字所写;
对义渠王的信,魏侯击同样感到十分震惊,西进关中,一直是吴起的战略思想,并因此和自己多次辩论。但勾连义渠,西进称王的内容,确实刷新了魏侯击的三观。
吴起可是掌握着亲手训练出来的五万魏武卒啊!吴起若要割据西河自立,那么魏国绝对无人是其对手。
做为一国君主,魏侯击有着冷静的思维和缜密的逻辑,他压住心中的震惊,沉声问道:“相国,此物从何而来?”
公叔痤可不想为王错当挡箭牌,老老实实地回答:“回君上,此物乃王司马所获。”
魏侯击:“王错!”
王错心中气愤,找你公叔痤还不如不找你呢,关键时刻啥也不顶。当下只好硬着头皮低声回道:“禀君上,臣疑心吴起久矣,故而此次……使了些手段。”
未经君上批准,对国之重臣使用下三滥的手段,严格来说也是重罪。魏侯击冷冷地问道:“馆驿失火?”
王错不敢抬头,把头埋得更低:“确是臣所为,然臣忠心为国,君上明鉴!”
魏侯击道:“王错,如此密件,吴起焉不付之一炬,而要随身携带?直至被尔发现?”
\呃……这……臣……”王错汗都下来了,以常理来推断,吴起的确不会如此粗心,这不是典型的不打自招嘛!这个确实无法解释。
魏侯击心中冷笑,王错此人虽然忠心,但不识大局,不懂团结。更兼心胸狭隘,不能容人。这些小儿科的做法和把戏,往往于事无补,还容易弄巧成拙。
魏侯击道:“此札寡人从未见过,此事二三子休要再提!王错,尔且下去吧。”
王错满脑袋流汗,自己精心策划的、动用了巨大力量和资源的计划,就这么被魏侯三言两语给粉碎了。
“慢!”魏侯又将王错叫住:“馆驿失火,需要重修,王司马一向忠心为国,或许应该捐些钱物。”
“臣……知道了!”王错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下殿去了。
魏侯又问公叔痤:“相国,嘉明婚事,吴起之意如何?”
公叔痤自然而然地隐瞒了他和景福公主演“夫妻双簧”,惊吓吴起的事儿。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禀君上,臣差人向吴将军讨要生辰八字,但吴将军回复……说……说……记不得了……”
“嗯?!”魏侯一听就明白了,吴起这是不愿意啊,忠与不忠,果然一试便知。他的脸色瞬间就阴了下来:“起,果有去心?!”
公叔痤一脸的公忠体国相:“君上,吴起此人,志在卿相。屈居西河守多年,起心固怨。臣愿让出相位,出镇边郡,请君上以吴起为相,此事可解矣!”
魏侯击暴怒:“吴起轻吾爱女,足见其已无留魏之心,寡人安可封之以相!此事休要再提。”
在魏侯击看来,王错那些小把戏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吴起不愿娶嘉明公主为妻,却是个十分严重的政治态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