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魏国军法,不至于将领军之将打入囚车,差辱至此。
当下吴起道:“将军勿忧,起立即进宫面君。”
翟徒也未料到其中凶险,只是以为老长官出面,魏侯还是要给面子的。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会恢复自由身,可能会降职罚俸而已。
翟徒止住悲声:“多谢将军…哎哟…”
吴起连忙关切地问:“贤弟,感觉如何?”
原来这一路在囚车中颠簸,翟徒的旧疾复发,腰痛不止。不仅如此,脖子处由于枷锁的摩擦,流血结痂,溃烂腐坏,乍一看上去像是被斩过首一般。
此时动作幅度过大,导致结痂破裂,鲜血直流。
吴起本来心中窝火,今天见了翟徒弟如此光景,更是气冲天灵、怒不可遏。翟徒军中宿将,无大过错,竟遭如此对待,魏国果真是奸邪当道、谗佞居官啊!
他压住心头怒火,向着小校道:“今囚车已至安邑,可否缓翟将军之缚,疗翟将军之伤?”
小校面露难色:“将军,请恕属下无令不敢擅动。”
吴起道:“何人之令?”
小校道:“将军,属下奉司马王错大人之命,缉拿要犯。无王大人之令,请恕属下未敢擅动。”
王错!
王错此人,是魏氏老人了。但其之前一直默默无闻,受益于魏文侯时期重贤下士之风,受到重用,与吴起、西门豹、乐羊等人颇多来往。
魏侯击上位之后,王错见风使舵,很快对公叔痤等贵族公族谄媚逢迎,对吴起等人疏远,深为吴起所不齿。
特别是当年魏侯击初上位时,泛舟西河,发出着名的“河山险固”论。王错闻言立即阿谀奉承,吴起则当面进行反驳,虽然魏侯忍住心中不快,保持了君臣的体面,但王错则对吴起恨之入骨,从此二人势同水火,互有攻讦。
吴起一听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居然敢下令枷锁大将,而且看翟徒此等境遇,一下子压不住火了。他怒哼一声,大步上前,双手抓住枷锁两侧,双膀较力,“嗨”的一声怒喝,只听“咔嚓”一声,硬生生将木枷掰开。
翟徒和小校都是惊呆了,他们没有料到吴起会如此冲动,二人齐齐叫道:“将军…”
吴起更不搭话,抬腿一脚,将囚车的木栅栏一脚踢得粉碎。连踢几脚,木屑纷飞,囚车轰然倒地,成了一堆碎木棍。
吴起回头对自己的亲卫大声下令:“来人,为翟将军疗伤!”
吴起久在军前,其侍卫也是身经百战,随身就带有伤药,于是当即现场为翟徒清除伤口,进行包扎。
押运翟徒的小校大急:“将军,此乃重犯,将军万勿冲动!”
翟徒也知此事非同小可,急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吴起大声道:“非关汝事,某这就上殿面君,自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