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被踩踏时清脆的骨断肠穿之声,像是乐队中的沙球和小镲;
间杂期间或高或低的人声,有高间有低音,有时好几个声部大合唱,像极了阿卡贝拉;
最后只剩下“咴咴儿”的马鸣声和几声单调的马蹄声……
众人吓得大气不敢出。聂政将吓得半死的赵国大夫扔在地上,任由几个军卒看护。然后借力飞起,纵身一跃攀上了屋顶。
聂政伸出脑袋向外张望了一下,然后向院内的怀木低声道:“魏军,马队。”
卫鞅纵马来到客栈门口,高声叫道:“卫鞅恭迎端氏君!”当着这么多相府骑卫,卫鞅细心地没有叫“公子”,而是称呼“端氏君”。
俱酒听闻是卫鞅的声音,提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说不怕是假的,尽管自己身边有几大高手,加上忽悠来的一队赵军,但今晚的状况是一波一波又一波,一浪一浪又一浪,太特么刺激了,自己的这颗小心脏都有点受不了。
当下俱酒挥手下令:“开门,有请中庶子!”
端木伯御及众人立即将用杂物封堵的大门打开,卫鞅带领数名亲卫大步进入院中:“端氏君何在?端氏君受惊了!”
俱酒从屋中走出,双手一拱道:“鞅兄,多谢救命之恩。”
卫鞅大惊,连连还礼,口中不住地说道:“端氏君何出此言,何出此言?折杀卫鞅了。”
俱酒上前,双手把住卫鞅手臂,制止他继续行礼:“鞅兄……”
卫鞅连忙道:“端氏君请呼鞅名,否则鞅不敢应承。”
俱酒感慨万千,这就是历史上着名的商君啊,不仅确确实实地救了自己的性命,而且如此的谦卑有礼。
“鞅兄。”俱酒使劲地摇了摇卫鞅的手臂:“一切尽在不言中!”
卫鞅也感到俱酒动情了,但时间紧迫,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及时禀告公子呢。遂即低声道:“请端氏君屋内叙话,鞅有要事回禀。”
当下俱酒与卫鞅进入一间还算干净的客舍,一同在几案前跪坐下来。
卫鞅急切地说:“公子,公叔相国命鞅率军前来,带公子火速赶回安邑。来前相国有言,若公子不回安邑,或者路上缓行,即令鞅将公子绑赴安邑!”
俱酒神色一凛。尼玛,这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前半夜被端木仲敖这个小书呆子拉住不停地引经据典,研究哲学问题;后半夜被公子连、赵国人折腾到天亮,研究战术格斗。
老子现在最想做的是好好补个觉好吗?
卫鞅觉得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他顾不得询问俱酒前因后果,只是着急地说道:“事急矣,屋外俱是相府骑卫,公子当思一万千之策,速速脱身,以图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