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良人兮,声遏气惶。
鲛鮹透湿兮,静夜倚窗;
不见良人兮,唯恨月霜。
双莲并蒂兮,鹊之畺畺;
不见良人兮,行止彷徨。
这是一首以女子口吻,诉说相思之苦的诗歌。将女子思念爱人的忧伤与难过,写得丝丝入扣,感人肺腑。
以夫妻感情或男女爱情关系比拟君臣以及朋友、师生等其他社会关系,是中国古典诗歌中一种特殊表现手法。在古人写的诗中,许多借用这种闺体诗,来表达自己的政治诉求。
比如唐诗中着名的《近试上张水部 》,作者朱庆馀用一位新娘子的口吻写下了“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表达了自己对科举考试的忐忑之情。
再比如中唐时,割据藩镇的李师道欲图收买张籍,张便作了《节妇吟·寄东平李司空师道》,用一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立场坚定的拒绝了李师道的拉拢。
这位公族以女子思念良人的口吻写下这首诗,就是婉转地体现了自己不受魏侯重视的境遇,表达了自己欲为国家出力、建功立业的心情。
众人又是一片喝彩。
作为从小接受《诗》的熏陶的魏国公子,魏缓自然听懂了其中之意,但在这种场合,也不便露骨表示。
他端起一爵酒道:“大夫赋得好诗,言得壮志啊,二三子,吾等同饮此爵。”
于是众人在一片欢呼声中再次饮下一爵。
此后不断有人起席,或吟诵《诗》之名篇,或即兴赋诗言志,将整场宴会推向了高潮。
酒酣耳热之际,魏缓转头望向俱酒道:“端氏君,值此良宵,遇诸君子,胡不赋诗一首,以助兴致!”
在赋诗一开始,俱酒就怂了,自己这方面不在行啊!
关键是,现在是战国时代,大家都赋的是四言诗,或者离骚体,估计背一首《静夜思》怕是不能应付过去的。
俱酒一面搜肠刮肚地在自己的记忆里寻找关于四言诗歌的记忆,一边悄不焉儿地眯在那儿作醉酒状,生怕公子缓看到他。
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还是被点了名。俱酒作醉酒状,再三推辞,一帮宾客一起起哄,弄得俱酒一时下不了台。
一位宾客道:“端氏君名满天下,定是饱读诗书,莫要推辞!”
另一位宾客见俱酒装疯卖傻,想要蒙混过关,忍不住揶揄道:“莫不是晋无名师,端氏君未尝读《诗》?”
《诗》在古代有着非常崇高的地位,学《诗》是贵族子弟的必修功课,孔子曰\不学《诗》,无以言\。
说一个未读过《诗》,和后世讽刺一个人是文盲差不多。更何况这位大夫还夹枪带棒地将晋国也恶心了一通,估计晋国穷得都请不起老师了吧!
这一下子俱酒火了,老子今晚整个一副绵羊状,你们还要得寸进尺?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就在自己火起的一瞬间,脑袋中灵光一闪,有了!俱酒迅速抓住这一瞬间的记忆,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大声吟诵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静!
安静!
全场寂静!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静!
无声!
满座皆惊!
全场陷入一片呆滞,都被这与诗经体风格迥异的开篇给惊到了。
学诗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过如此立意高远、气势磅礴,苍凉悲壮,激昂慷慨的诗歌。
“当啷”一声,一位大夫的青铜酒爵不由自主地从手中滑落,落在地上,酒液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