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对聂政道:“政兄,在轵邑可有不便之处?”
聂政摇头道:“离乡经年,恩怨俱成过往,无有不便之处,只是近乡情怯,一时怀念阿母在日,未免心生感慨。”
俱酒道:“政兄也不必太过伤怀,马上出轵道就可到曲沃,政兄将与阿姊重逢,喜事在前,休怀过往。”
晚饭过后,俱酒一时兴起,便欲到轵邑街上行走一番,以观此地风物。怀木、端木伯御、聂政哪肯放心,俱要随护。没有办法,四人换了便装,聂政还特意遮掩了面部,便外出游玩。
轵邑因为处于太行山与河内地区的交通要冲,自古就是通衢要隘、行商重镇。虽天色渐晚,但街上酒肆客栈依然灯火辉煌,行人络绎不绝。
正行走间,忽然一条粗壮的胳膊拦在俱酒面前:“呦嗬!这位小哥很是眼熟嘛,咱们好像在哪见过?”
俱酒定睛一看,虬髯满面,但左腮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使满脸的硬须不能连成一体,像后世理发专门给做的“闪电”发型一样明显。
俱酒定睛一看,哦嗬,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去年冬天,在曲沃城外,追杀聂荌的那位带头大哥嘛!原来还活着呢!
而虬髯大汉则是面带疑惑,不敢确认,上上下下打量着俱酒,满脸狐疑,嘴里不住地念念有词。
因为当时的俱酒个子还很弱小,而现在经过韩国之行,穿越者的身形不仅长高了,更魁梧了许多,后世的身体机能在陆续的回归,虽说离巅峰时期还有差距,但已不是去年那位弱鸡公子所能比。
最最重要的是,当天出手相救聂荌时,俱酒刚摔了一个狗吃屎,糊了满脸的牛粪,是故虬髯大汉非常疑惑,但不敢肯定。
聂政和怀木身形一闪,就护在了俱酒身前。聂政的手紧紧握着竹杖,怀木出门时不便携带弩机,则是单手入怀,握住了怀内的一把短剑剑柄。
端木伯御则是背对俱酒,面向身后,双手握拳。一刹那,三位高手形成了三角形的护卫之势。
俱酒微微一笑,去年老子刚穿越过来,大病初愈,都把你个肥猪扎得满身窟窿眼,现在身体机能不断恢复,经过数场血与火的大战,你特么的还敢往上送?
何况你也不瞧瞧,老子周边这几位都是什么成色?
俱酒有心戏弄虬髯大汉,于是轻轻将怀木和聂政拨开,走上前来:“某也看这位老哥相当面熟呢!特别是这道伤疤……熟悉得很呐!”
虬髯大汉面部一阵抽搐:“你、你、你……”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愈合不久的伤疤,又开始有点隐隐作痛。
俱酒继续戏谑地道:“看老哥这走路的姿势,应该不止脸上有伤疤吧?脸上一道疤,腚上也应该有伤疤才对,首尾呼应嘛!”
虬髯大汉盯着俱酒的瞳孔突然急剧收缩,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身形往后一退,口中像遇到鬼一般的大声嘶喊:“小贼,果然是你!兄弟们,操家伙,给老子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