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屯蒙和端木伯御俱是吃了一惊。
韩屯蒙继而爽朗地笑出了声:“午间方识得公子身手了得,未曾想公子亦有不凡驭术,是屯蒙失敬了!”
端木伯御则是暗中感动,这是公子怕这韩国太子对自己不利,主动替自己打圆场啊。
晋俱酒则连连摆手:“俱酒哪敢奢谈驭术,论天下御者莫出伯御之右者。只是某也观得几番赛马,或可为公子参谋一二。”
韩屯蒙:“甚好!甚好!今日公子暂且将息,改日请公子与端木先生一同莅临敝国马场,一观声色。”
晋俱酒连连称善。
不一刻,韩屯蒙起身离开,公子俱酒亲自送出馆驿,在一片笑声中韩屯蒙一行远去。
回到馆驿,端木伯御止不住埋怨:“公子,何苦来哉,蹚这趟浑水!”
晋俱酒道乜了他一眼,心想:你以为老子想这样?还不是拜你老兄所赐!但嘴上却轻描淡写地说道:“无事,无事。”
韩国,相府。
韩国国相韩傀,字侠累,是开国国君韩景侯的弟弟,当年协助哥哥东征西讨,打下韩氏这一片江山基业,在韩氏宗族和韩国朝野有着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和十分深远的影响力。
此时此刻,灯火摇曳之下,侠累瘦长的脸颊变得阴晴不定,忽明忽暗。一篷雪白的胡须在暗影中分外显眼。
刚刚,对面这位年轻人开出了十座城池的代价,欲求韩国出兵相助。
十座城啊!在韩国创业的历程中,每一座城都来之不易,拓展十座城池的地盘,有时需要两代人甚至几代人的努力,有时需要死伤数万的血的代价,有时需要反复谈判利益互换。
而现在,只要出兵相助,就可轻松得到十座城池,其诱惑不可谓不大。
侠累轻轻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淡淡地道:“公子,兹事体大,待老夫禀明君上,从长计议。公子既来之,则安之,且在阳翟小住,何如?”
对面跪坐的年轻人长身作揖:“多谢国相成全,朝不胜感激。”
侠累轻轻拱手还礼,送公子离开。
公子赵朝迈步走出韩府,抬头看了一眼阳翟的星空,有一颗硕大的星斗不停地闪烁着光芒,像极了公子朝眼底的那一束,他相信十座城池的诱惑任谁也无法轻易拒绝。
公子赵朝,来自赵国,他的父亲是刚刚谢世的赵武公,而他没有继承到赵国的江山。
曾经有一座国君的宝座摆在他面前,但他没有把握好,等到失去了他才追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赵朝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会对那宝座说三个字:“吾欲王!”如果非要在这句话前加一个期限的话,吾欲王者——万年!
在周朝的宗法制度中,嫡长子继承制始终是核心中的核心,各诸侯国中也是以嫡长子继承制为主流,这是周朝国祚延绵八百年的重要原因之一,也是后世历代王朝始终信奉的法则。
与嫡长子相伴相生的,是“兄终弟及”制,这种体制曾在商朝一度流行,但随后就被弃如敝屣。但是,在赵氏的世系传承中,却发生过两次“兄终弟及”的故事,且都以悲剧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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