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这是一个特别的年份,千禧年的到来也意味着一个世纪结束了,沈词三进大西北,终于完成了一个重要的科研项目获得足足两个月的假期。
他回了北京后先去见了老师和师娘,接着是表哥沈徽,沈徽如今也是当爸爸的人了,他最幸福,妻子生了一对龙凤胎,一下子儿女双全,真的是羡煞旁人。
沈词给孩子们送了金项圈和金手镯当见面礼,毕竟在北京的时候,沈徽回国就一直很照顾他,生怕他过得不好似的,时不时问他近况,请他吃饭等等,去年沈徽结婚,他正在大西北与世隔绝,表哥也没有介意。
北京沈徽家中,他坐在欧式的皮椅上,端起红茶给弟弟倒上。
“那你这么长的假期,准备做什么?”
沈词端起红茶吹了吹后喝一口,“我打算去一趟伦敦。”
沈徽闻言顿了顿,“去找萧槿?”他知道萧槿在伦敦还是从报纸上看到的,这几年因为萧槿专心在海外求学,没有连载新的故事,很多人都在写信询问蔗漓的近况,渐渐地就有知情人在接受采访的时候顺嘴说了蔗漓的近况,他作为沈词的哥哥,又怎么不知道蔗漓就是萧槿,这几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沈词点点头,“是。”坦坦荡荡的承认。
沈徽一开始觉得俩人不可能,毕竟在谈,但一直没走到结婚那一步,但现在看来,弟弟这上赶着的劲,八成是萧槿不愿意给弟弟名分,不是弟弟要玩弄一个大他许多岁的姐姐,萧槿这个女人太自我了。
“那你们就一直这么谈着,你也不跟她领个证什么的?”沈徽已经接受弟弟又这么大离过婚的女人当对象,毕竟对方的优秀有目共睹,不是那种需要依靠弟弟生活的菟丝花,她很有能力。
沈词直白地说:“不是说过吗,我们不打算结婚,就这样处着就行。”
“那她也不打算跟你有个孩子?”
“正是因为她不打算再要孩子,所以我们觉得结婚没必要,就这样不也挺好的,我们都忙,忙完后大家聚在一起,结束后各自继续去忙各自的,互不干扰,这要是寻常人早受不了我时不时的消失断联,也就她能忍受我。”沈词解释。
沈徽说:“算了,你们自己考虑好了就行,在国外你们这种方式的伴侣也不是没见过,”心里则在想,弟弟这是被女方彻底拿捏住了。
但他又能怎么办,爷爷亲自来都搞不定,俩人反倒关系更紧密,他这个当哥哥的还能起到什么作用,他就是觉得弟弟这样太吃亏了。
万一人到中年,对方把他甩了怎么办,到时候生孩子都生不出来,而女方还有个女儿可以陪伴在身边,弟弟只剩下工作,找个伴侣哪怕再年轻,弟弟没生育能力了一切都白搭。
沈词看哥哥那忧虑的表情,无奈地笑着说:“你就别在那杞人忧天了,好像我老了会被抛弃一样,即便是抛弃了,如果你在担心我死了后没人给我收尸,这点你放心,我会把我的遗体捐给医学院当大体老师,这将是我的荣幸。”
“我刚刚看你对我家的两个宝贝也是一脸疼爱,你自己都不想体验一下当爸爸是什么滋味?”
沈词放下茶杯,垂眸一笑,“比起当爸爸,我更看重和她在一起,如果和她在一起的代价是这一生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那我愿意,况且……我实在不想你们把我没能当爸爸这一点责怪到她头上,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认为我能当好一个爸爸,也不知道那个孩子会不会想要来到这个世上,怕当不好,索性不当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和她没关系。也没必要去为了这种事纠结,我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能挤出一点点的时间和她相处,她还不嫌弃我时间少已经是我该珍惜的,再好的感情,长时间不联系,肯恩都要出问题,但她不会,因为她本来就不喜欢长时间持续性的相聚。”言外之意,我们是很合适的一对恋人。
沈徽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每次一说萧槿,哪怕是一丁点的抱怨,你都要为她讲话,我看你真是……爱的太痴迷了。”
放到现在,沈徽的意思大概就是:你别太爱了。
沈词好像很骄傲的样子,看向哥哥,笑着说:“我就是很爱,她值得。”一如他表白的那一刻一样直接。
千禧年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特别的年份。
对于萧槿同样如此,她就是00后的小孩,所以对于00后的小孩便格外关注,比如苏筱去年年底怀孕,大概率今年8月份生产,那可是妥妥的00后,孩子还没出生,当姨奶奶的萧槿就在伦敦这边物色满月礼。
当得知沈词要来伦敦见她,萧槿就买的更起劲了,打算买好后直接让沈词带回北京寄给苏筱,或者他去省城的话可以带过去。
其实她也没想到自己在国外两年多了,沈词那边也还不离不弃,虽然他有一部分原因是工作忙,但那也很了不起了,这让她对这份感情有了新的评价:不那么脆弱的一段感情。
她刚交往时给出的评价是:随时可能分手的对象。
或许是她对恋爱有一些天真,但最起码这一刻她认为没准两个人还真能走到老。
现在外界都在传她有一个神秘的对象,以至于很多人都在猜测她和那个对象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因为一直没有传出结婚的消息,甚至开始传俩人分手了,对方另觅新欢已经有了结婚打算,反正把她形容的很惨,什么才女也遭抛弃,可见带着孩子的离婚女多么不受待见等等,有点用她的名头打压想要离婚的女性,不过有人这么写,也有人顺着这个话题在专栏上怼回去。
这些在萧槿眼里自然是一个乐呵看看也就罢了,怎么能被这些媒体影响,她在国外求学这两年过的不要太快乐。
他俩长时间不联系,一联系也没有生疏的感觉,上次见面还是99年的5月,那会也是沈词休假跑来伦敦待了一周就急匆匆的回去了,这次过来是6月,也有一年没见了,但在电话里聊天有一种只是隔了几天没见而已。
2000年6月中旬,沈词从上海出发,乘坐国际航班直飞到伦敦,萧槿亲自开车到机场接她,妞妞因为在上班没能过去,她出发去机场的时候,圆圆在上课,高三,说忙也忙,说轻松也轻松,毕竟已经6月,各种考试和面试已经把她忙成陀螺了。
沈词推着行李风尘仆仆的从出口往萧槿的方向走,一开始他没看到人群中的萧槿,当萧槿伸出手挥了挥后两个人的视线也在这一刻碰上了。
俩人整整一年没见,一见面,视线相撞,都忍不住笑起来。
沈词加快脚步来到萧槿的面前,他只带了一个行李箱,背了一个包。
“好久不见!”笑容灿烂地说着有些见外的话。
萧槿噗嗤乐了,伸出手说:“我帮你拿一下背包吧,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沈词拒绝,“我可以。”好不容易见到日思夜想的人,怎么好让她受累。
“我知道你可以,但你拎一个,我拿一个,这样咱们走的更快一些,我车在停车场,快一点过去,可以少交一点停车费。”虽然她并不缺这点钱,但想要省钱是骨子里的执念!有句话叫该花花该省省。
沈词被萧槿说服,把背包给了她。
萧槿一接手,胳膊下沉,虽然很快拎回来背到身后,但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这包还挺沉。”
沈词看萧槿那略微尴尬的笑容,笑着说:“要不还是我自己来。”
“不用不用,我经常健身,只是感慨一句外表看不出来,内里东西好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