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还记得前些年去看望吴老师,吴老师还说不想结婚也没什么,一个人有工作能养活自己就行,没想到过去几年,再次坐下聊天,吴老师的口风已经变了。
她忍不住笑着问,“吴老师,你以前不是说一个人也挺好的吗?”
吴老师叹口气说:“我这也是有感而发,我去年不是因为一个小手术住院了,问题不大,但也要住院好几天,做完手术那几天我什么都做不了,都是我先生忙前忙后照顾我,我女儿在外地,都没告诉她,要不是因为有我先生,我还得去请我老母亲,但父母又能陪孩子多久,孩子若是以后工作,在身边是好事,若是不在身边,还不是要身边那个人陪着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她语重心长,显然也是经过这件事后觉得以前的想法太单一了,她也是真的为萧瑾操心,若是不操心,随便敷衍两句就过去了,哪会说这么多,还说自己做了小手术的事情。
长辈总是杞人忧天,用自己的体会去劝告年轻人,希望他们少走弯路,但其实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走这条路。
其他人一听也都认同吴老师的话,同时也询问吴老师的身体情况。
“吴老师住院了我完全不知道”周佳佳和吴维玲说,“你知道吗?”
吴维玲说:“我虽然和吴老师住的挺近,但我天天忙着做生意的事情,这事吴老师不说,我哪知道。”
吴秀怡摆摆手,不在意地说:“小毛病,没什么大碍,也就住了几天医院就回家,现在已经好全了。”虽然这么说,但从她发间的白发可以看出来,她的确在这两年迅速衰老了,进来时的步伐也不如前几年有活力,果然人上了岁数,老态毕露。
萧瑾没有敷衍,认真回应说:“这个事我以后会考虑,主要还年轻,心里也没想那么多,趁着身体没什么问题,自由自在的挺好,先享受自己的人生,没准真等我生一次病,就乖乖地去找人给我安排相亲了。”
吴磊这时插了一句,“那就是你现在还单着呢。”
另一位男同学也说道,“肯定是我们萧美女眼光太高了,谁都看不上吧。”这话就有点恶意了。
有位女同学为萧瑾说话道,“在北京那样的城市工作肯定很忙,萧瑾也是当妈的,平时也要照顾孩子,找个男人结婚,知冷知热的话还好,万一是个懒货,还得萧瑾操心,还不如不找,男人两条腿的动物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这话一出,在座的女同学都跟着笑了起来,甚至纷纷附和。
“就是就是,这结婚又不是买菜,一眼就能看出来好坏,着什么急。”
萧瑾嗯了一声,“孩子上了小学,我工作也忙,找对象什么的目前不考虑。”她发现人们对这些个人问题的八卦欲太强了,每次见到她,基本上都是问她有没有对象,要不要结婚,好像她离了婚就得赶紧结婚似的,不结婚就是眼光高或者自身有什么毛病,甚至都快忽略了这次聚会的目的是给吴老师庆祝生日。
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品上桌,萧瑾说:“不聊我的问题里,我的问题被人问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到时候我要是想结婚或者准备结婚,一准通知你们给我叫份子钱行了吧?来来来,让我以茶代酒,先祝吴老师生日快乐,三尺讲台献芳华,祝吴老师光荣退休。”不想一直让人追问她的个人问题,萧瑾站起来端起茶杯,先给吴老师敬了一杯。
这话一出,大家也热热闹闹的过来敬茶。
“吴老师,桃李满天下,万事顺意!”
“吴老师,当年多亏了您去我家劝我爹娘让我继续上,不然我现在还在地里刨土,哪能有现在的体面工作,老师,我敬你。”
等菜都上齐了,大家也敬了一轮茶,周启航拿出赵斐写的信,清清嗓子要大家安静,念给吴老师听。
周启航在念信的时候,旁边的周佳佳和吴维玲非常小声的低语说:“这赵斐真是厉害,听说要被调去省里了,之前不是一直在市里吗?”
“这么能干?”
“呵呵,人家老岳父能干吧,娶了个媳妇,真是平步青云呀。”
“他那个岳父不是退休了吗?”
“退休了人脉还在啊,你当人家那几十年白干了。”
周启航还在洋洋洒洒用那种官腔念赵斐的信,看似是信,颇有点像领导讲话。
“吴老师对我们的教诲,我一直铭记于心,不管走到哪里都时刻谨记作为咱周五县出来的娃要摆正态度,为民服务——”
“今天我没能到场,是我之遗憾,希望各位同学校友可以代我给吴老师敬一杯茶,以后若是有幸参与到聚会中,一定自罚三杯,各位海涵,恭祝吴老师生日快乐。”后面还有好长。
这但凡不是什么大官,估计大家都要拿起筷子先吃菜了,愣是给周启航时间让他念完,免得到时候人家几个好友私底下讨论起来,觉得他们不尊重赵斐。
周启航念完后,同学周冉说:“班长现在是真忙,以前还会回来周五县,现在不是在市里开会就是去省里出差,你说会不会以后也去北京开会了,没准还能碰上萧瑾。”他开玩笑。
周启航坐下来,招呼大家趁热吃,然后让吴老师也多吃点,闻言说:“那还真说不准,班长现在很受重视,没准明年第八届人民代表大会的时候班长真会过去。”
一听周启航说完,羡慕的声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