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槿很久没见陈云芝,看到她精神很好,11月份还被哥哥带去做了体检,除了高血压这些本身就有的基础病,其他都还挺好的,心里就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了。
陈云芝见到萧槿后就一直拉着闺女的手说话,一只手拉着闺女,一只手将圆圆搂着。
聊着聊着,陈云芝对圆圆说:“去,去你姐姐房间找她玩去,去找圆圆。”
这一看就是有话对她说。
萧槿好奇地看着陈云芝。
“怎么了,有什么话不方便圆圆听?”
陈云芝是老思想,就算萧槿把很多事情都跟圆圆分享,不管她是不是小孩子,可她认为大人的事情还是大人知道就好,小孩子得避着点。
陈云芝清清嗓子,神神秘秘地说,“李朝辉的媳妇跑了你知道不?”
“跑了?这我怎么知道,家里也没人跟我讲,信里也没写”听到这话,本来就很爱听八卦的萧槿更好奇了,“你好好说说。”说着拿起香蕉给陈云芝剥了一个递过去。
陈云芝还记着仇呢,神情有些幸灾乐祸,接过香蕉也不着急吃,说“那不是又生了个闺女,而且当时好像生产还出了点问题,又赶紧给人送卫生所里生,孩子生了,李朝辉的媳妇昏迷了好几天,好悬就要过去,好在挺过来了,起来发现孩子不在,就问是不是又给送走了,俩人就吵架,当时卫生所好多人都听到了。”
“后来呢?”
“吵架后消停了几天,那女的出院后去娘家坐月子,那李家人也不闻不问的,估计也是心寒吧,出了月子女人就跟着回来探亲的亲戚一道去了外地打工,不吭不响的,李家那边的人都不知道,一点不关心,后来镇上的店里实在忙不开,那李婆子累得跟老牛一样才想起来儿媳妇,跑去娘家叫人去镇上干活,结果没找到,这才晓得儿媳妇跑了。”
“啥时候跑的?”
“10月份吧?听说去了广东,那边好像很暖和。”
萧槿感慨说:“他们俩结婚这几年,这女人生了得好几个闺女了吧,真受罪,跑了也好,跑了以后就不用一直给别人生孩子,自己挣钱自己花,不比在家给别人刷盘子打扫卫生生孩子轻松?”她打心眼里觉得那女人跑的对,留在老家对于女孩子来说性价比一点都不高,男人要是疼老婆还好点,不疼老婆还把老婆当免费保姆和免费代孕,心情不好还会把你当沙包揍,什么家庭啊,又没皇位继承,还老想着生个儿子,把自己的几个亲女儿都送走了。
这种家庭,或许那些女孩被送走也是好事,最起码养父母家愿意收养女孩,肯定是比女孩们的亲生父母有条件一些。
陈云芝说:“那可不,尤其是那李婆子,对儿媳妇一点都不好,哪个女人受得了被婆家人这么对待,稍微有点气性的都得跑,你当初离婚就离对了,你看那女人婚都不离,直接跑,也挺聪明,反正到时候李朝辉还想娶老婆生儿子,那就得跟人家离婚才行,不然孩子咋上户口,他又没关系走,哈哈,送走那么多孩子,这是他李家的报应。”想到当初女儿生完没几天就气得抱着孩子回娘家坐月子,她就火大,当时觉得生了个女儿是娘家理亏,现在想想,生女儿怎么就理亏了?
女儿那句话说的对,家里又没有皇位要继承,又不是皇帝老子,穷得只有几头猪,镇上虽然开了店,但也只是勉强糊口饿不着罢了,生女儿就不想养,还不是当父母的有问题。
芙林镇,李朝辉看着来清账的肉铺老板,说道,“最近没要来钱,肉钱缓两天再还吧。”来吃饭的人在他这里赊账,他去肉铺拿肉也只能先赊着,然后定期还,只是最近拖了一段时间,肉铺老板便亲自过来要钱。
“你这都半个月没给清账了,再这样下去,肉都只能先给你停了,不然我这也入不敷出,俩孩子上学也要钱,老娘生病常年要吃药,我也是没办法,你看看能给点就先给点。”老板看一眼那边的抽屉。
李朝辉叹口气走过去,从抽屉里抓出一把卖早餐的零碎钞票还有钢镚,数一数,有十来块,都是一毛两毛之类的小额钞票,加上硬币,“目前只有这么多,你先拿着,剩下的等我过两天要来了账,就亲自给你送过去。”
肉店老板看到后,伸手接过钱又数了一遍说:“那行吧,有总比没有强。”
肉店老板走了后,李婆子从小院子里抱出来一堆刚洗完的碗筷,嘴里骂骂咧咧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娶进来那么多年,是饿着她了还是不给她穿不给她睡,昧了良心的就这么跑了,肯定是跟别的男人好上了,跟人家私通,贱女人——早晚被狼吃掉,被外面的人贩子给拐到深山老林就知道在咱李家那是享清福!这种女人早几年都可以直接浸猪笼!”
自从儿媳妇周程程跑了后,店里的这些日常打扫搞卫生刷盘子洗筷子的活全都落在了李婆子的肩头,她心中满腹怨言,晚上睡觉腰都隐隐作痛,感觉要干不下去了,可是想到儿子一个人在镇上,她又心疼,只能这样骂几句发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