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不怨她,从发现周思成的介绍信不见了开始,她心里就一直压着一股火。
去医院打听到周思成昨天偷偷溜出去过后,她越发笃定这个男人想摆她一道。
所以她才特意摆了这桌酒,又在酒里面下了药,想来个将计就计。
谁知周思成竟然狡兔三窟,还在这儿留了一手防着她!
陆嘉兰骑驴难下。
这些日子她旁敲侧击了好几次,但周思成口风严得狠,关于那笔钱的下落他半个字也不肯透露。
难不成现在要把他弄醒重新审问他?
那么大一笔钱,以周思成的性子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等他药效过了,他们俩的武力值也不在一个档次。
再说了,这招待所就在闹市区,她没办法当着那么多双眼睛把周思成弄到僻静的地方去。
真要做点儿什么,也容易闹出动静。
到时候他扯开嗓子一喊,难道她还敢杀人灭口不成?
若真那样,不仅会摊上一桩人命官司不说,钱照样拿不到手。
陆嘉兰棋差一着,心里恨到了极点,可就算心里再不甘心,她也知道自己这次是栽定了。
陆嘉兰一气之下将周思成的介绍信撕了个粉碎,又捏着他的下巴把剩下的酒全部给他灌了下去,确定他睡到明天都不会醒来,这才勉强解了心头这口恶气。
她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等到太阳快落山,前台服务员交班的空隙,才提着箱子出了门。
这年头火车票还是不记名的,陆嘉兰原本想用周思成的票直接离开。
可一来她一个女人家带着一个大箱子太打眼,容易招人惦记;
二来箱子里的古董精贵易碎,路上那么长的时间,万一磕着碰着就不值钱了。
最重要的是,她对南边儿人生地不熟,就算安全抵达那边,也不知道该上哪儿找买主去。
万一遇上黑吃黑的,指不定还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思来想去,陆嘉兰还是决定先在京市处理了这两个古董,再坐明天一早的火车南下。
她于是拖着行李箱去了火车站,把周思成那张前往鹏城的火车票高价卖了,又换了一张明天最早那趟前往羊城的火车票。
做完这些,陆嘉兰并没有再回家的打算。
反正临出门前,她已经把值钱的东西全都带走了,顺便还顺走了她妈的一些首饰。
至于衣服,有钱还怕买不到新衣服吗?
她如今兜里还有小三千块钱,再卖了这两件古董,东山再起的本钱就勉强够了。
许家那笔钱,周思成治腿花了不少,如今只剩下不到一万。
虽说如今看起来是笔巨款,但她陆嘉兰是见识过世面的人,知道做生意有多赚,没必要为了那点钱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
心里这么想着,陆嘉兰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等时间差不多了,她就开着租来的三蹦子朝鬼市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