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雷金山跟她说,屠二凤那个对象已经成功地捞上了偏门,发了一笔小财,带着一大堆聘礼风风光光去了肉联厂。
屠厂长虽然还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但奈何闺女大着肚子,屠家丢不起这个人。于是诸般刁难和羞辱之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松了口。
陆蓁原以为屠家的事已经尘埃落定,没想到又峰回路转,一波三折。
陆蓁:“姓屠的找你爸做什么?”
“不知道,他俩单独见的面,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陆振远轻轻摇了摇头,“其实前天晚上屠厂长就来过一次,但当时我爸没见他,不知为何昨天又突然改了主意。”
孟淮安:“姓屠的为什么找你爸我不知道,但我大概猜得到你爸为什么改了主意。”
陆蓁和陆振远齐刷刷地看向他,“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这次各大军区演武,你爸为了邀功耍了点见不得光的小手段,东窗事发后又推了个替死鬼出来。”孟淮安嗤笑一声,
“他以为能蒙混过关,谁知运气不好遇到了严打。听说那个替死鬼如今有反悔的意思,所以我要是猜得没错的话,他急需一大笔钱来收买对方,好堵住他的嘴。”
陆振远的一张脸涨得通红,他飞快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把眼底的羞耻与难堪全部藏了起来。
孟淮安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里有些担忧,“二哥,我说话可能难听,但陆敬源不是什么好东西!儿女对他来说都是谋利的工具,你要小心他为了自己的前程转身就把你给卖了。”
肉联厂可是个来钱的好地方,姓屠的在陆敬源的眼里估计跟大肥肉没什么区别了。
陆蓁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二哥,我还是那句话,你娶谁都可以,但唯独不能是屠二凤!”
“其实就算你们不说我也猜到了。不过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摆布我的人生!”
陆振远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握成拳。片刻的沉默后,他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突然抬头说道,“这次来除了看你们,我也是来向你们辞别的。”
陆蓁愕然地看向他,“二哥,你打算去哪里?”
“我准备把玉雕厂的工作卖了,去南方闯荡一下。我爸他就算手再长,也伸不到南方来。”
陆振远眉眼里带着浅淡却坚定的笑意,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陆蓁,才小心翼翼地藏起了眼底的不舍,将视线挪到了孟淮安身上,
“淮安,蓁蓁一路走到现在很不容易,你一定要好好善待她。二哥盼着你们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孟淮安不知是被震撼到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有片刻的呆滞。
“二哥,你......”二哥恋旧,性格温和喜欢稳定。
以他的性子,能够想到这种釜底抽薪的办法,想必是下了壮士断腕的决心。
陆蓁短暂地沉默了片刻,才轻笑道:“这样也好,外面的天地那么广阔,出去闯一闯总会有收获的。南边虽远,但我们会经常过去进货,想见面还是不难的。”
其实陆振远的骨子里并没有那股子闯劲儿,未必适合背井离乡。
但留在京市,兴许会让他在这个怪圈子里走不出来。离开这里,也许还能挣出一线生机。
一直沉默的孟淮安突然开了口,“二哥,你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我和蓁蓁去送你。”
“工作的事已经和人说定了,下午就去办手续。”陆振远道,“如果顺利的话,就这两三天吧。”
说完,陆振远也不多留,很快就起身告辞了。
陆蓁从包里拿了一摞钱,将他送到门口,“二哥,出门在外诸多不便,这些钱你留着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