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宁摆出一副奸商的模样,似劝诫似玩笑,“你可得给我保重好身体,我的文胸厂还等着你呢!”
“要是政策允许,等我高考完咱们的文胸厂就可以提上日程了。”陆蓁也跟着笑,“你放心,我一准儿让你满意。”
又陪着几个人说笑了几句,陆蓁才拿着姜宁宁带来的水果匆匆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孟淮安一边心不在焉地聊天,一边担忧地看向卫生间的方向。
过了好几分钟,陆蓁才拿着清洗干净的水果走了出来。
见她嘴唇泛着白,上面沾了些水渍,孟淮安骨节分明的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身旁的被褥。
可陆蓁脸上却看不出从前那几次的虚脱,她飞快地将洗好的水果分给众人,这才提着剩余的水果和饭盒匆匆朝手术室走去。
长廊上依旧站满了人,陆云峰像只焦躁的困兽,一边不断来回踱步,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术室外的红灯。
听到脚步声,他猛然回过头来,一直紧绷的唇角终于勉强扯出点笑意,“蓁蓁,你醒了。”
陆蓁把水果分给了守在外面的亲友,这才强行拉着陆云峰在楼梯上坐了下来,“爸,妈进去多久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了。”因为连日的熬夜,陆云峰的眼睛已经红得吓人,里面布满了红红的血丝,眼下也是一片乌青,嘴唇除了干得起壳,还因为上火冒出好几个水泡。
“那不急,时间还早呢。”陆蓁将其中一个饭盒塞给了他,“你还没吃饭吧,吃完这些抓紧时间去病房睡一觉,我保证在妈手术结束前叫醒你。”
陆云峰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陆蓁给打断了,“你要不想妈醒过来看到你这样心里难受,你就听我的话。”
陆云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拿手用力地搓了搓脸,轻轻地“嗯”了一声。
等他吃完饭回了病房,其他人才像是活跃气氛般开玩笑道:“蓁蓁,还是你有办法。老陆简直把月琴当成了命根子,我们之前怎么劝他他也不肯听,带来的东西也吃不下,跟头犟驴似的。”
旁边不知是谁轻轻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月琴当年确实没看错人啊!”
苏毅山先是欣慰地笑了笑,随即眼中又闪过一抹悲凉,“都是我耽误了这两个孩子......”
陆蓁:“罪魁祸首另有其人,外公也不必把责任全部往自己肩上揽。”
苏毅山知道她这是在等着自己给出一个交代,连忙道:“我已经把苏建华移交给了保卫部,随后将由军事法院对他进行审理。放心吧,该他的罪,他跑不了的!”
这个消息像是给陆蓁几乎快要炸裂的脑袋注入了一抹新鲜的氧气,让她不断狂跳的太阳穴都减缓了几分疼痛。
她没再多说什么,只轻轻地靠在墙壁上,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手术室的红灯。
下午3点半,手术终于结束。
那位香江来的脑外科专家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信,坚称这是一次十分成功的手术。
但不知为何,苏月琴在重症监护室一直待到了第二天早上,却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