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顿时黑了脸,“你这是在责怪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妈,这蛤蟆镜的行情一天不同于一天,耽误一天就少赚一天的钱。”陆嘉兰还有求于她,只能耐着性子赔笑道,“东西是死的,就算扔在那儿一百年也孵不出个金娃娃。可这钱拿在手里就不一样了,是可以钱生钱,利滚利的。”
许母被她说得心动,等再来人时果然咬咬牙将价格降了一些。
然而跟对方的心理价一比还是高出了老大一截。眼见着又溜走一个买主,许家一家三口脸上都露出悻悻之色。
见时机差不多了,陆蓁冲叶恒打了个手势。叶恒这才叼着一支烟,慢条斯理地走到了许家的地摊前。
他随手拿起一件米黄釉的五彩玉壶,看起来像是明清时候的产物,慢慢在手头把玩着。
见他半天不吭声,许母顿时有些按捺不住,呛声道:“我说你到底要不要啊?你要存心就开个价,你要不存心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耽误我的买卖!”
“妈,你别这样,挑货的才是真买主呢!”还是陆嘉兰眼睛毒,见叶恒打扮不俗、气质不凡,一张脸虽被大檐帽遮住,可周身的气势却不似常人,于是连忙扯了扯许母的衣袖,赔笑道,“没关系,你慢慢挑,买东西当然得看得称心如意才给钱。”
叶恒冷哼一声,对着许母讥笑道:“一把年纪了还不如个小姑娘明事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许母的面色顷刻间变了几变,想发火,但到底还是被叶恒那副桀骜的模样给镇住了,生生把这口恶气忍了下去。
叶恒也不理她,放下手中的米黄釉五彩玉壶,又弯腰拿起一件明青花矾红彩高足杯细细把玩起来。
直到吊足了胃口,他才侧身挡住身后的视线,拢起袖子对许母比了个价。
这个价格比起许母的预期虽然还差了三分之一,但已经是目前为止的最高价了。许母心里暗喜,正想讨价还价,叶恒又点燃了一支烟,慢悠悠地吸了一口,“你先别急着回答我。今儿我发了笔横财心情好,你要是不狮子大开口,我就把你这摊子给包圆了。”
此话一出,许家三人面面相觑。因为太过惊讶,许母的嘴大得已经足以塞下一只鸡蛋。
不远处,混迹在人群中的陆蓁也有些莫名的紧张。
成败在此一举,万一弄砸了,她多日筹谋将功亏一篑。
像是觉察到了她的不安,一旁的孟淮安轻轻捏了捏她的后脖颈,低声道:“别担心,咱们尽人事听天命。”
陆蓁轻轻“嗯”了一声,将早已汗湿的掌心在衣服上擦了擦。
就这么短短功夫,就看到许母不知对叶恒说了句什么,叶恒脸色一变,冲着对方冷笑一声,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