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兰一听有门儿,心脏不由得一阵狂跳。
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当然是越多越好!妈也知道如今蛤蟆镜有多火,去鹏城拿货的话,咱们的利润起码能高上一半。”
许母几杯黄汤下肚,再被她这么一忽悠,顿时动了心。
早些年许家在四九城也算排得上号的人物。不夸张地说,建国之前,四九城里两三条街的铺面都姓许。
这样的人家,哪怕落魄了,也不可能不给子孙后辈儿留点家底。
只是前几年查得严,又有许奶奶耳提面命,许母才一直不敢张扬。
不过心动归心动,许母倒也没有昏聩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她睨了一眼陆嘉兰,似笑非笑地说道:“利润大风险也高,万一弄砸了,咱们家可就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陆嘉兰心知肚明,许母并非不动心,而是不相信自己。
让她把真金白银交到自己手上,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是没关系,先哄出来再说。
只要许母肯把那些祖传的宝贝拿出来,到时候她再吹吹枕头风,多在许敬明身上下点功夫。天长日久的,还怕这些东西弄不到手吗?
“妈不信我,难道还信不过你亲儿子吗?”陆嘉兰给许母斟了杯酒,以退为进道,“有敬民哥跟着一块儿帮忙把关,你老还担心什么呢?”
见她不揽权,许母的心顿时落下了一半。
不过她还是决定把丑话说在前头,“东西我可以拿出来,但这些钱必须交由敬民保管。外面那么乱,你一个女人家我不放心。”
陆嘉兰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一出,也不反驳,十分殷勤地给她夹了菜,乖巧道:“成,我都听妈的!”
放下酒杯,陆母就带着许敬明出了城。
陆嘉兰知道她要去拿许家那些祖传的宝贝,于是拐弯抹角地表示自己想要跟去帮忙,却被许母无情地拒绝了。
老不死的东西,到了这时候还在防备她!
等把许家压箱底的宝贝哄到手,看她怎么对付她!
陆嘉兰心有不甘地洗澡上床,却辗转反侧一直难以入眠。
晚上十一点半,许母和许敬明终于抬着一个香樟木大箱子回了家。
听到动静,陆嘉兰连忙起身,可许母已经迫不及待地将木头箱子抬回了自己房间。
陆嘉兰一脸悻悻,“妈,这些东西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许母:“明天早上我去信托商店问问看。”
“别,信托商店价格压得低,给不起价,卖给他们不划算。”陆嘉兰眼底全是算计,“我听说最近天坛那边的鬼市悄悄恢复了,要不咱们去那边碰碰运气吧?”
京城的鬼市由来已久,打清末民初那会儿就有了。
据说鬼市的商人由四部分组成。
一部分是满清没落的贵族,一部分是清朝宫廷中的太监,另外一部分就是见不得光的摸金校尉,最后一部分则是江湖中的“佛爷”。
所谓佛爷只是民间好听的叫法,拿大白话来说就是“小偷”,到鬼市主要是为了销赃。
因为没落贵族们好脸面,通常会在头上蒙一块黑布遮羞;而后三者手上的货物大多都来历不正,所以鬼市就形成了一个“看货不问货”的不成文规矩。
在鬼市,追问物件儿的来历是大忌,因而也就不怕别人盘根问底。
许母一听就动了心,“成,明早我先去各处信托商店打打价,然后半夜咱们再把东西拿去鬼市,这样心里也好有个底。”
陆嘉兰心满意足,见好就收,“那妈你早点睡,明天还有得折腾呢!”
见她转身就走,许母连忙推了推自家儿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洗个澡陪你媳妇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