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唇角都被她咬出了一道血痕,孟淮安微皱了眉头,沉声道:“松嘴。”
因为过于急躁,所以他的声音有些大,听起来凶巴巴的。
被他这么一凶,陆蓁眼底的泪水越发汹涌起来。
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拼命地往他怀里钻,牙齿却不受控制地咬在唇上,咬得她唇色都发了白。
怕她伤到自己,孟淮安只好单手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张口了嘴,然后将食指探进了她的口腔。
“别咬自己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沉沉的黑眸里藏着说不出的怜惜与心疼,“实在想咬就咬我吧。”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手指上传来了一股失控的力道。
“嘶......你还真咬啊?”孟淮安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笑道,“丫头,你属狗的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怀中的人死死地搂住他的腰肢,那力道仿佛用了十成十,像是要将他揉碎了揉进自己的身体骨血里。
“告诉我,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他拨了拨她被泪水粘到脸颊的发丝,小声哄道。
她在他怀中轻轻摇了摇头,但旋即又重重点了点头。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他揉了揉她的耳垂,沉沉笑道,“丫头,你这是和我打哑谜呢?”
片刻的沉默后,怀里有道闷闷的声音传来,因为过于嘶哑,所以听起来有些失真,“你。”
孟淮安疑心自己听错了,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拧了一把她的脸蛋儿,嗔道:“你这是打算讹我呢?”
“没讹。”她自他怀中抬起头来,像只红眼小兔子般,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本来就是你!”
她原本一身盔甲,把自己武装得密不透风。
是他执意要闯入她的生命中,让原本无坚不摧的她多了一道软肋!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他一边像哄孩子般轻声哄着她,脑袋却朝婚宴现场的方向偏了偏,似在仔细倾听什么一般,“你说吧,想怎么罚我?”
陆蓁没吭声,脑袋却在他怀中用力蹭了蹭,半响才闷闷地说道:“孟淮安,陆奶奶她......没了。”
孟淮安微微一怔,旋即又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了。”
“人死不能复生”这几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刀猝不及防地插向了陆蓁的心脏,搅得她五脏六腑都跟着疼痛了起来。
“别哭了,爸妈还在家里等着你呢。你要再不回去,他们该多心了......”
他想要擦干她脸颊的泪痕,可那泪水就跟不要钱似的,止不住地往下滑落。
这样无声无息的啜泣,反而更有一种让人惊心动魄的力量。
孟淮安心中突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直觉告诉他这样的陆蓁有些不对劲!
她与陆奶奶远没有这样深厚的感情,这样的伤心,已经超过了应有的范畴。
想起她的那些秘密,他脑海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但下一秒,他的思绪却被她手上突然收紧的力道给强行打断了。
“孟淮安。”她用力抱住他,一字一顿道,“我觉得是我害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