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虽然大家已经竭力地压抑着自己眼中吃瓜的兴奋,但陆嘉兰依然从那充满了惊愕、探寻、鄙夷和不屑的眼神里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这呢子大衣,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啊?”
能不眼熟吗?
这可是当初姚佩雅和陆振华结婚当天的婚服。
在场的全是陆家的亲朋好友,几乎全都来参加过当初那场婚礼,也知道这件呢子大衣是姚家嫌弃陆家怠慢了自家女儿,特意托人从香江带回来,打脸陆家的!
当时这事儿虽然没闹大,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也因为这个原因,后来姚佩雅为了顾及自家男人的面子,就直接把这件呢子大衣压箱底了。
谁知有一回陆嘉兰上他们屋拿东西,无意中发现了这大衣,便悄悄惦记上了。
“兰兰,你过来一下。”江秀芝脸上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火辣辣地痛。
当初那种被人羞辱的耻辱又再次翻涌上心头,让她又气又恼又恨!
她怎么养出个眼皮子这么浅的女儿?
这些日子,但凡她看上的,哪怕违逆了自家男人的意思,她也想方设法地满足了她。
可这个鼠目寸光的蠢东西,竟然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这事儿要换作是陆蓁,她就算不知情,也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不知为何,江秀芝心里突然生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后悔。
后悔之后她又有些恼怒。
都怪香山市的那对穷夫妻,要不是他们,她的女儿怎么会被养歪了?
“妈......”陆嘉兰忐忑不安地走到江秀芝身边。
就这么短短几步路,她就从无数嘲讽的目光里嗅到了蛛丝马迹——
她这是被姚佩雅给算计了!
虽然不知道这呢子大衣到底有什么问题,可光看自家父母那强挤出来的笑容,陆嘉兰就知道自己这是闯祸了。
“哟,我瞧着兰兰这件呢子大衣怎么跟我家老大当初从香江托人带回的那件差不多啊?”
姚佩雅的母亲本就不满意这桩婚事,当初要不是姚佩雅铁了心喜欢陆振华,她怎么会把自家宝贝女儿嫁给陆家?
前阵子又得知自家女儿受了委屈,她心里更是忿忿不平。
此刻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姚母怎么能不狠狠踩上一脚!
她将目光投向了许母,拉着她的手语带双关地笑道:“我一瞧就知道你们家是个疼爱儿媳妇的,不像有些人,把女儿当宝把儿媳当根草。就说这呢子大衣吧,不花一两个月的工资买不到吧?”
许母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一头雾水。
她被恭维得有些找不到北,想要打肿脸充胖子,但好歹还有几分理智残存。
“嗐,媳妇儿也是自家闺女,当然得疼。”许母道,“不过这呢子大衣不是我家买的,是秀芝心疼兰兰,专程给她买的。”
许母当初没参加过陆振华的婚礼,一马屁拍在了马蹄上。
江秀芝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黑沉如水,她强忍着怒气,咬牙切齿地扫了一眼姚母,警告道,
“亲家放心,佩雅还要为我们陆家生儿育女呢,我不把她当亲闺女疼又把谁当亲闺女疼呢?”
言下之意,你女儿这辈子注定是我陆家的人了,你最好得饶人处且饶人,要不然以后吃亏的还是你女儿!
姚母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她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女儿,已经到嘴的话到底又咽了下去。
江秀芝这才松了一口气,端起茶杯皮笑肉不笑地塞到了自家女儿手上,“兰兰,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该给你公公婆婆他们敬杯茶。”
陆嘉兰还没回过神来,江秀芝手上的茶杯已经滑落而出,飞溅了她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