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师傅还想推辞,陆蓁却抬手打断了他。
“季师傅,等咱们多合作几次你就知道了。我这个人,从来不会亏待认真替我做事的人。”
陆蓁将钱推给了他,“拿着吧,我瞧着季二哥脸色不太好。拿着这钱去找个老中医调理一下身子。”
季师傅愣了愣,突然背过身去,用手抹了把脸。
一直没吭声的孟淮安突然开口道:“季师傅,我认识一个岐黄圣手的老中医,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可以带季二哥去他那里调理一下。”
说着,他拿出纸笔写了一个地址和名字。
季师傅接过一看,声音又哽住了。
“这,这不是京市那位有名的御医传人吗?我听说他这两年已经很少对外接诊了。我们去,他肯给我们看吗?”
孟淮安:“你过去先报我的名字,他应该会看的。”
“嗳,好好好。”季师傅小心翼翼地叠好纸条,收进自己贴身的口袋里,
“这小子一到夜里就咳得撕心裂肺的,我正担心他肺上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陆蓁终于想到自己曾经在哪里听过“季杭文”这个名字了。
这不是前世京市那个鼎鼎有名却英年早逝的时装设计大师吗?
上一世季杭文闯出名堂已经是九十年代初期的事情了。
因他给某位达官贵人的夫人设计的改良版旗袍实在太让人惊艳,还一度被报刊杂志电视台争相采访过。
季杭文因此扬名华国,甚至还在国际上拿过大奖,成了圈内赫赫有名的时装设计大师。
只可惜他身体不好命也不好,刚熬出头没两年,就因为油尽灯枯英年早逝了。
想到这里,某些一直被陆蓁刻意屏蔽的记忆阀门像是突然被打开了。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孟淮安,想起他也是英年早逝,心脏就跟着抽搐了一下。
孟淮安正悄无声息地注视着她,见她眼底不知为何多了一抹悲呛之色,他有些愕然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他凑近她,低声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头晕。”
陆蓁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在嫁给孟淮安之前,她就知道了他上辈子早逝的结局。
心里虽然也会有遗憾,但那份惋惜不含私情,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英雄人物却不能善终。
但此刻,一想到孟淮安只能活到30多岁,她就一阵没来由的心悸。
那些她一直不愿意深想的事情又被翻拣出来,搅得她心里空落落的。
陆蓁不敢再看孟淮安,她迅速调整了一下呼吸,强迫自己放空大脑转移注意力。
“季师傅,你的旗袍生意这阵子还好吗?”
“谈不上好,混口饭吃罢了。”季师傅迅速和小儿子对视了一眼,叹息道,
“陆姑娘知道的,做我们这行得碰运气。毕竟这年头小辈儿们已经不时兴穿旗袍了,全靠一些老客户撑着。”
“没事,风水轮流转,总会熬过去的。”陆蓁道,“在那之前,不知季师傅有没有考虑过扩大业务范围?”
季师傅:“你是说?”
陆蓁:“我最近接了几个风衣单子,想让季师傅帮我代加工,不知道季师傅有没有这个意愿?”
“风衣是什么?”季家人压根儿就没看过《追捕》这个电影,闻言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