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点,你最近拼得太厉害,又瘦了!”
陆蓁看着眼前这张极英俊的脸,心里有些滋味难辨。
她感受得到,他在竭力藏起自己尖锐的棱角,向她露出自己柔软的一面。
但二十多年形成的性格早已潜移默化地藏在了他的骨血,甚至每一个细胞里,那些桀骜与锐利,哪是说改就能马上改掉的。
他只是在为她收敛自己的本性而已。
这样的认知让她心底某个坚硬的角落仿佛有了一层小小的裂痕,有什么东西通过那裂痕钻进了里面柔软的血肉里。
“雷子哥说蛤蟆镜的事挺顺利的,他已经付了定金,就等两天以后就能拿货了。”
五天前,雷金山从京市出发前往鹏城。
临走前他找到陆蓁,再次确认她有没有改变意愿?
这些日子陆蓁前前后后一共卖出去30多个文胸,赚了200多。
再加上姜宁宁预支给她的2000块定金,她自己的200多存款,以及孟淮安的1200块和陆振远的400块。
除开买材料和预付出去的开支,陆蓁七七八八一共凑了3000块给雷金山。
雷金山拿到这笔钱时吓了一大跳,连问了几次陆蓁是不是认真的?
据说因为这笔巨款,他在火车上连续三天都没敢合眼。
生怕自己打个盹,钱就被人给扒走了。
“那不是挺好的吗?”见她主动开口,孟淮安心中一喜,连排骨汤都喝不下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连说话的语气都轻柔了几分,仿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把她吓到缩回壳里一般。
“你为什么还不开心呢?”
“之前离开陆家时,陆嘉兰曾经给过我一个地址,说是我亲爹亲妈的住址。我让雷子哥帮忙去看了,里面住的是一个叫周思成的男人。”
陆蓁在仓促间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勉强合理的借口,“这个周思成,好像是陆嘉兰的前对象。”
孟淮安夹排骨的手停顿在了半空,尽管他掩饰得很好,陆蓁依然敏锐地发现了他眼中的惊愕之色。
见状,陆蓁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她早就知道,像他这样身份的人,都是极其敏锐的。
只要一开口,就容易露出破绽。说得越多,她的破绽就越多。
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不忍心看到他眼中的失望之色。
“陆嘉兰有说梦话的习惯。”陆蓁假装没有察觉他的异色,继续道,
“我也是无意中听了一嘴才知道他们之间有感情纠葛,陆嘉兰走的时候是不辞而别的。所以我就让雷子哥把陆嘉兰的地址告诉了她。”
孟淮安没说话,继续往她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见他不吭声,陆蓁有些莫名的心慌。
果然,下一秒孟淮安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可是你怎么敢肯定,他一定就会找来?”
陆蓁当然不会说周思成就是个死皮赖脸的狗皮膏药,又混又恶,一旦沾染了就不是那么轻易能够甩掉的。
“我也不敢肯定,我只是赌一把而已。”
“是么?”孟淮安喝了一口汤,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据我所知你和陆嘉兰不住一个房间吧,你是怎么听到她说梦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