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孟淮安的事可以从长计议,但要紧的,是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这也......太突然了吧?”
陆嘉兰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掌紧紧地捏成了拳头,指甲深陷进肉里,掐出几道明显的血痕。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陆敬源警告地看了一眼亲闺女,笑呵呵道,
“你姐夫已经打了结婚报告,领证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嘛。”
“姐夫”两个字刺得陆嘉兰心里又酸又痛,她突然觉得亿万富翁的老婆好像也没那么香了。
“陆伯伯,蓁蓁的事您就不用再操心了。”
孟淮安语气平静却强势,“一切有我,我会安排妥当的。”
陆敬源也是老狐狸了,怎么会听不懂他话里话外的暗示。
但他今天必须把陆蓁带回去。
只有陆蓁从陆家出嫁,他才能享受到两家联姻带来的最大好处。
“淮安,身为一个男人你有担当是好事,但蓁蓁毕竟是陆家的女儿......”
“陆叔叔,你就听我孟大哥的吧。”陆蓁一口打断了他的话,
“您和陆姨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拖累您们。”
陆蓁眼角泛红,眼眶里噙着要落不落的泪珠,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如果害得您们家宅不宁、夫妻反目,那我宁可不嫁,明天就买票回香山市。”
见陆敬源面露迟疑之色,陆蓁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难怪陆嘉兰成天茶里茶气的呢,你别说,这一套某些时候还真管用!
不过说到底,还是陆家舍不得让她回香山。
只有她留下并嫁给孟淮安,陆家才有利可图。
她要是真的狠下心拍拍屁股走人了,陆家可就半毛钱利益都捞不到了。
“蓁蓁,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妈她......只是一时气话而已。”
陆敬源不着痕迹地审视着陆蓁,似乎想要分辨她是在吓唬自己,还是认真的?
陆蓁坦然地对上他的视线,平静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
“陆叔叔,您和我陆姨做了几十年夫妻,应该了解她的性子。”
目光飞快扫了一眼病房外围观的人群,陆蓁低头时苦涩地笑了笑,
“她若真的只是说说气话,这会儿就该跟您一块儿来了。”
陆敬源被她噎得哑口无言,心里又暗暗埋怨妻子心眼太小,不肯为大局着想。
这丫头跟狐狸一样狡猾,分明是看准了江秀芝不在场,故意拿她当借口呢!
可偏偏人家说得合情合理,饶是他口才再好也没办法反驳半分。
“姐,你是不是还在埋怨咱妈......”陆嘉兰欲言又止,把目光投向了孟淮安,
“孟大哥,你劝劝我姐吧。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孟淮安的大掌隔着被子轻轻捏了捏陆蓁。
陆蓁瞬间会意,哼哼唧唧地往床头靠了靠,整个人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顿时没精打采的。
“你们出去吧,陆蓁还发着烧呢。”
孟淮安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将她的脑袋往自己肩膀上摁了摁,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你们要真像自己说的那样心疼她的话,就不该在这时候说这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