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逐凤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段府门外的大街上,再度有大批甲士涌来。
比刘始带来的人数更多,同时也覆了更加沉重的重甲。
萧逐凤嘴角一勾。
领兵之人,除了刘广锋,还能有谁?
只是不知道那个早年间有“洪州土皇帝”之称,行事滴水不漏让中书令陆砚书一时都抓不住把柄的洪州州牧常玉,是否入局?
片刻之后,乌压压聚集在院子对面的甲士迅速退向两侧,让出一条路来,几名披甲之人快步走来,当中一中年男子面若冠玉身形修长,望着对面萧逐凤脚边鲜血长流惨不忍睹的刘始怒不可遏,看见几乎嵌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那名护卫又暗暗心惊,阴沉道:“阁下好大的威风!”
萧逐凤挑挑眉。
刘广锋,八品养气境武者,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身边四人,一个是五品铁骨境武者,剩下三个都是六品驭气境武者,应当是手下高手尽出了。
萧逐凤漫不经心道:“你就是刘广锋吧?
段意想借你来收拾我,刘始更好,想借你来吓死我,今天你的威名听到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也算是如雷贯耳了,幸会幸会哈!”
刘广锋不理会萧逐凤的调侃,举起手来,向下一挥:“众将士听令,此处由重甲营接手,重甲营渐次入场,普通士卒有序退到段府大门外,给我里三层外三层围住段府,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
萧逐凤嗤笑一声,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洪州精锐重甲营和普通士卒的这场阵前对峙之时,既要时刻保证战力又要完成改变阵型目的的换防,想看看大夏腹地的州兵,到底有多少斤两。
普通甲士从院子两侧列队退场,每退出一队,便会有一队身着重甲战力显然更加剽悍的甲士补上。
而神臂营弩手开始登高,与此前占据高处的八十寻常弩手互换位置,段府的几乎所有屋顶与高墙之上,都伏有弩手,一旦有人试图从高处跃出段府,立马就会被射成刺猬。
段雪越看越心惊,握着江河海粗糙手掌的手指都开始微微发抖。
刘广锋果然亲自来了,自己和江河海,果然不会有善终了。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而刘始已然是这番惨象,刘广锋焉能善罢甘休?
江河海怕是没有活路了。
不过她不怪江河海的朋友。
毕竟最后赌了一把,也曾有赢得一辈子的机会,就算最终赌输了,也怨不得旁人。
某一瞬间,段雪已经做好了与江河海殉情于此的准备。
面对不计其数的披甲重步兵,江河海心中一开始也是惶恐不安,但一想到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孩儿就在自己怀里,胸中便凭空涌起一股一往无前的勇气,将段雪护在身侧,温声道:“没事,别怕,有我……”
段雪将纤弱的身子靠在江河海身上,这一刻在江河海并不宽厚的怀中,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虽千万人阻拦,她也不怕!
她不怕死!
然后她就听到江河海画蛇添足地补充道:“除了有我,关键是还有我大哥!”
在这个当口,段雪竟然嫣然一笑。
这个死江河海,永远只有半瓶子的英雄气概。
可是她知道,就算他永远都成不了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这半瓶子的英雄气概,也足够让他永远守在自己身前。
而萧逐凤则是越看越失望,不由得浅笑着缓缓摇头。
洪州甲士的换防看似井井有条,实则漏洞百出,若是阵前对敌,期间几次稍显混乱的拥挤和不断被换防结阵牵扯的精力,都是足以致命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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