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萧逐凤继续说道:“北境那边越拖越有利,安京城那边情况却恰好相反,与赵镇的这盘棋,咱们有些拖不起。
赵镇早就察觉松狸楼同他离心离德,此前已经开始着手侵蚀分化松狸楼了,短时间虽收效甚微,可他毕竟是帝王,时间一长,可就不好说了。
常州城的事儿也瞒不了他多久,苏沉在赵镇的压力之下,抗不得许多时间,若是还想要江左这股不弱助力,咱们也不能拖得太久。
最关键的是,赵镇聪明得很,怕是随时都可能反应过来咱们不是想要远走高飞,而是在筹谋着弑君!
若是这样,赵镇的凶猛反击和阴险破局可就要接踵而至了。
松狸楼自然有足够能力自保,文院也有院长庇护,可恭亲王府,禁军周元风,江左苏氏……咱们的这些助力,大多在短时间内会遭到激烈针对,有些甚至是灭顶之灾。”
说话间,正在城郊军营练兵的武棣已然赶到,一眼便瞧出萧逐凤如今已是如假包换的三品不灭境武者:“行啊小子!”
萧逐凤恭敬道:“是师父教得好。”
武棣拍拍萧逐凤肩膀:“接下来的几天好好稳固境界,希望你能青出于蓝。”
萧逐凤笑笑:“我觉得好像不大可能呐!”
武棣摇头:“二十岁的三品不灭境武者,没什么不可能的。”
萧逐凤话锋一转:“师父,北境的形势您怎么看?”
武棣道:“一直拖下去鞑子是拖不住的,时间若是无限拖长,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强行攻城,要么退兵。”
萧逐凤问道:“多久?”
武棣道:“除了青州大捷那次,咱们跟鞑子已经十六年没起大型战事了。
青州大捷那次是鞑子偷袭,咱们也是速战速决,虽然全歼入关的二十万鞑子精锐,让北莽军力元气大伤,却对其粮草储备影响不大。
北莽那个狗皇帝一直贼心不死,十六年来一直在休养生息,根据北莽的暗子线报,这些年来,鞑子的赋税大半流入军中,鞑子军队的家底很厚,就算近百万大军全数压在边境,每日消耗巨大,鞑子至少也能再撑半年时间,撑到凛冬来袭,北境荒原天寒地冻之时,或许他们就难以为继了。”
萧逐凤叹息一声:“唉,果然是这样,北莽拖不起,咱们同样拖不起,一直拖下去,只对赵镇有利。”
武棣道:“你打算怎么做?”
这次来雷州,一是向师父武棣请教武道之路中疑惑之处,力求突破三品不灭境瓶颈,二是与武棣面对面共商大事,完成弑君与下一步挥师北上的布局。
如今自己已然踏入三品,北境局势也已剑拔弩张,东风已至,弑君的窗口已然打开,随时可能关闭。
时机已到,萧逐凤语调铿锵:“师父,我打算在雷州小住几日,等到祖母重回三品,我稳固境界之后,便启程北上,回到安京城……
跟赵镇算算总账!”
武棣意兴豪发,声声震耳:“好!这笔十六年的账,是时候讨回来了!
我同你一起去,替十六年前战死北境的三十万将士英灵和惨遭屠戮的七州千万大夏百姓,向赵镇索命!”
语毕院中长风大起,将静室坍塌的瓦砾卷起,一时间飞沙走石。
萧逐凤将兰儿护在怀中,无奈一笑:“师父,这恐怕不行,你得回北境去。”
风止。
萧逐凤解释道:“我一旦在安京城向动手,消息一定瞒不住,不出一日,北境一定会遭受前所未有的猛烈攻击。
师父,您觉得您若不在,最高统帅是狄昌明的青州城扛得过北莽不计后果的举国猛攻么?”
武棣长叹一声。
萧逐凤继续道:“师父呐,咱们承受不起青州失守的后果。
只有您重回北境做那青州城的定海神针,才能确保青州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