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仙面露微笑,开口道:“咱们就这么回去了,不怕他耍滑头?”
萧逐凤耸耸肩:“总不能押着他回房间吧,这种人,老少都得离得远点儿,怕脏了祖母和兰儿的眼。
惊仙,你留在这儿盯他一会儿,若是他想跑或是想传信出去,直接杀了,我在这客栈里里外外瞅上一眼,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待会儿我回来替你。”
林惊仙点点头:“去吧。”
萧逐凤一掠而去,来到绕着这客栈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一楼后院里的后厨。
后厨大门紧锁,萧逐凤心念一动,“日月山河”出鞘,轻轻巧巧将铁锁削断,萧逐凤悄然摸进后厨。
一进屋子,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这间长宽均接近十丈的屋子里摆满了断肢残臂,屋子中心,十来具被卸掉四肢的胴体被铁钩子悬挂在半空,屋子角落里,毛发皮肤牙齿堆了一地。
屋子各处,被分割得整整齐齐的手臂胳膊码在一起,看上去尤为血腥与恐怖,饶是生死一线间走过许多趟见惯了死人的萧逐凤也是看得腹中直反酸水。
面积奇大的砧板上,摆着一具尸体,两个膀大腰圆的屠夫正在挥着锋利的剔骨刀热火朝天地干着活,一个将尸体开膛破肚,将内脏掏出来,将四肢与胴体分割开,一个将胴体上的肉剔出来,全然没有意识到萧逐凤的到来。
屋子的另一个角落,有一三尺长宽的铁笼子,一个浑身赤条条的男子被关在里面,胡子拉碴,目光涣散,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腔还能证明他还活着。
还有活口。
萧逐凤强忍恶心,朗声开口:“每天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不怕下地狱么?”
两个屠夫猛然回头,见到竟有人悄无声息进了后厨,均是大惊,定睛一看,是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书生,悬起来的心放下了大半,举着锋锐的剔骨刀笑骂道:“人间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爷爷我下不下地狱还两说,今天爷爷先让你下地狱!”
另一个屠夫也是嚣张大笑:“哈哈哈哈哈,不知死活的玩意儿,今天活剥了你的皮,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刀功!”
此时笼子里的男子艰难地将涣散的目光聚了焦,吃力地转了转头,又吃力地将视线挪到萧逐凤身上,嘴角一动,只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看口型,应当是“快跑”二字。
那男子转头面朝自己,萧逐凤才发觉这男子年纪与自己相仿,竟然颇为面熟,对着他微微颔首,报以微笑。
两个屠夫见对面的年轻男子竟然对自己放出的狠话置若罔闻,登时勃然大怒,其中一人挥着剔骨刀朝着萧逐凤冲过来,举起一刀朝着萧逐凤头顶劈下来。
关在铁笼里的年轻男子抬眼看见那屠夫高高举起的尖刀,面部表情缓慢改变,连惊恐都显得十分迟钝。
那屠夫将手中尖刀用力挥下。
“当啷”!
一截小臂被齐齐斩断,连带着手中紧握的剔骨尖刀一同掉落在地上。
那屠夫捂着大臂平整的断面一阵哀嚎,一连后退几步,摔倒在砧板之上。
萧逐凤转头,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双唇之间:“嘘,别叫。”
倒在案板上的屠夫依旧哀嚎不止。
萧逐凤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