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望春楼顶楼大厅除了萧逐凤等四人,只有苏沉与身边小厮。
萧逐凤注意到,自己在诗会上所作那首《金错剑行》已被挂到显眼处。
兰儿瞅着丰盛宴席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大快朵颐,小脸上挂着发自内心幸福的笑。
王素君乐观豁达,本就不是拘谨见外的人,带得几人话都多了起来,望春楼顶楼一餐吃得吵吵闹闹热热闹闹,没有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没有长幼有序繁文缛节,有的只是最接地气的欢乐和愉快。
兰儿眼大肚子小,很快便拍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跑到大厅,兴奋地摆弄着“曲水流觞”弯弯绕绕的水渠,将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酒足饭饱,萧逐凤与苏沉临窗凭颜水而立。
苏沉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萧少侠,你家四个可比我家四个和睦多了。”
萧逐凤笑嘻嘻道:“苏将军,你在家别总挂着个脸,多笑一笑,有话别闷在肚子里,你内心再波涛汹涌,不讲出来,旁人也不知道呐!
十年疏离,关系淡漠是人之常情,旁人我不知道,苏子诚可是真挺在意你,就算得知真相前也挺在意,若真不在意,哪里会一肚子怨气?
我看他这么多年勤勤恳恳咬着牙在官场和商行摸爬滚打,甚至有生命危险也不放弃,未必是真喜欢权势地位,他是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给你看呢!”
苏沉举起酒杯饮了一口:“这小子,其实挺有志气的,是我对不住他。
我其实挺感激你,虽然我也不知道选了这条路能有几分胜算,好歹如今活过来了,他也能真心叫我一声‘父亲’了。”
萧逐凤耸耸肩:“苏将军别怪我坏了你诗会后携美夜宿天字一号房的美事儿就好。
对了,旁的事儿你还好解释,至于这件事儿,你想好了怎么跟嫂子解释了么?
还是说苏将军也挺……乐在其中的?”
苏沉转身望着萧逐凤贱兮兮的模样,又是一阵气短,偏偏被萧逐凤说中心事,叹了口气,犹疑道:“贤弟,我看松狸楼有名的红衣剑修对你极好,想必对感情之事颇有些……心得,你来说说,怎么能让伤心之人回心转意?”
萧逐凤连连摆手:“这事儿我哪儿有经验,谁给你出得这馊主意你让谁给你再想办法!”
苏沉喟然长叹。
萧逐凤神色古怪,摇摇头:“苏将军,自己好好想想办法吧!”
苏沉遥遥望向北方,话锋一转:“北境终归要有一番动荡了么?”
萧逐凤点点头:“开胃菜,开开胃。”
苏沉长叹一声:“可惜!”
萧逐凤伸手拍拍苏沉肩膀:“苏将军,会有你在北境露出峥嵘的那一天。”
苏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希望会有那么一天。”
萧逐凤摇晃着酒杯:“兵部需要一个掌事人,所以苏家家主的位置,以后还是得苏子诚来做,恕我直言,他的火候,还差得远,你得多上上心。”
苏沉轻笑一声:“他啊,确实还不行,不急,我来教他。”
萧逐凤抿了一口杯中美酒:“这事儿也看大势,大势所趋,若是咱们所谋之事不成,苏子诚行也不行,若是咱们大事已成,苏子诚不行也行,教他能守成就好,指望他逆天改命,没戏。”
苏沉笑叹:“萧逐凤,你话说得可够直的。
苏子诚行不行的,终归是个孩子,孩子若行,自然是好,孩子若是不行,有老子兜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