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零零星星已有几位苏氏血亲来到苏氏祠堂。
先来的几人见到祠堂前宗族内三位大人物显而易见剑拔弩张的气氛,均是噤若寒蝉,垂首立于角落。
苏建与苏腾进退两难,好在吃准苏沉没有能证明自己参与剿杀苏子诚的实质凭据,没有凭据,指控便站不住脚,狠话能放,威风能耍,可没十成十的凭据,真能当着全族的面儿对胞兄动手?
莫说苏子诚如今生死不知,就算真死了,在族老面前,在全族面前,他苏沉还不是得一如往常顾全大局?他苏沉还能凶残到让两个胞兄抵命不成?
到时候当着苏氏全族分辩一番,说不定还能反咬一口,给他安一个不敬尊长之罪!
想到这里,苏腾略略松了口气,甚至开始暗暗措辞。
苏建却察觉到今日的苏沉格外不同,隐隐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苏氏血亲陆陆续续抵达祠堂。
苏子昌、苏子杰和苏子慎几人也纷纷到场,望着如临大敌的父亲,识趣地立于一旁。
再过不久,苏沉发妻杨思翡拨开人群,扑在苏沉身上,疯狂地捶打着苏沉的后背,急得撕心裂肺:“苏沉!你还我孩儿!你还我孩儿啊……”
苏沉的独女,苏子诚的妹妹苏子墨立于母亲身后,默默垂泪,偶尔望向父亲,眼神里充满疏离。
最终,宗族内几位族老也拄着拐杖姗姗来迟。
人已到齐,按照辈分亲疏排列,偌大一个苏家,祠堂之前,乌压压站了两百余人。
苏永德是苏建祖父辈的人,此时已然超过一百二十岁,苏氏宗族辈分最长。
苏永德是四品浩然境武者,所以格外长寿,活了超过一百二十载依旧身体硬朗无病无灾,此时开口道:“苏沉,召集宗族,所为何事?”
苏沉将杨思翡扶回三房的位置,冲着众人深深一揖,沉声开口:“今日请诸位在老祖宗面前做个见证。”
说着,苏沉转向对面的苏建和苏腾:“十年前我从兵部辞官之时,两位哥哥曾经许下承诺,许苏子诚以苏家下一任家主之位,两位认不认?”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此事在苏家也算秘辛,只有苏建苏腾苏沉三兄弟和宗族中几个德高望重的族老知道当年隐情,此时从苏沉嘴里说出来,在场的苏氏血亲俱是十分震惊。
这个承诺族老清楚,苏建不能,也从未打算否认,沉声道:“自然是认。”
苏沉点点头:“大哥和二哥为了替子辈争夺家主之位,背信弃义,设伏试图暗杀苏子诚,导致苏子诚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两位认不认?”
这话说完,整个苏氏血亲几乎炸了锅。
在宗族面前,苏腾底气足了几分,怒斥道:“苏沉,你莫要血口喷人!
今日袭杀子诚的明明另有其人,大哥和我的人拼死保护子诚未果,做伯伯的,也是痛心疾首!
念在子诚生死未卜而你关心则乱的份儿上,大哥与我不计较你的一再冒犯,想不到当哥哥的一再忍让,换来的却是污蔑与中伤!”
苏建跨前几步,情真意切:“三弟,子诚生死未卜,大哥知道你心里难受,一时犯了糊涂迁怒他人,我和二弟都不怪你。
你二哥脾气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和二弟岂能作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