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说,我听着呐。”
从北莽回来之后,林惊仙愈发喜欢调笑了。
萧逐凤不知道的是,无论女孩子是惊才绝艳还是地位超然,同心上人呆在一起的时间多了,终归是会有些小女儿情怀逐渐显露出来。
萧逐凤愣了半晌,才想起来方才说到哪里,继续说道:“我猜多半是因为赵镇。
跟赵镇打了这许多交道,我多少还是明白赵镇的行事,这龟儿子别的不行,一手制衡之术玩儿的是炉火纯青。
他制衡军权,制衡朝堂,制衡文院,对于这个这些年来迅速崛起的江左苏氏,自然也是‘制衡’二字。
苏氏已经有一个官至二品在江左三州说一不二的苏建,一个指掌偌大苏氏商行,几乎垄断大夏丝绸交易的苏腾,赵镇还能容得下一个手掌兵部大权的苏沉?
更何况,这个苏沉已经是三品不灭境武者。
赵镇不管官至常州州牧的苏建,不管富可敌国的苏腾,而是拿掉了苏沉手中的军权,此举聪明得很,这一手釜底抽薪之后,苏氏便如同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就算想要咬人,要咬不痛了。
如今的苏氏对于赵镇而言,只是一只既听话,又会下金蛋的母鸡罢了。
苏沉这个‘江左第一高手’,多半是为了家族利益选择急流勇退,将锋芒藏起,顺着赵镇的心意,成了那个不问世事的‘江左第一风流人’。
无论在哪里,一个有才华有抱负的三品武者,都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林惊仙见萧逐凤话说得多了,给萧逐凤也倒了杯茶:“万一苏沉就是单纯地突然厌世了呢?”
萧逐凤接过茶喝了一口:“昨日诗会,苏沉听到那首《金错剑行》时,有一瞬间目光如利剑,凌厉能杀人,那才是三品不灭境武者该有的气魄,而不是饮了几杯酒就有醉态,坐在上首饮酒听着那些多半平庸至极的诗,一听就是十年。
他听完诗神态立马恢复如常,掠到你我身前,借着给我斟酒真气外放,窥探你我虚实,果断又妥当,这是一个不问世事一心诗酒的人该有的反应么?”
林惊仙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
这些日子,萧逐凤仔细研读了松狸楼送来的关于江左苏氏近年来行事的详细记录。
苏建和苏腾两人虽在江左享有盛誉,可他们的行事,只以家族的利益为准绳,苏家的声誉好,也只是苏家的声誉也是其中的利益之一罢了。
人言苏建是两袖清风的父母官,实则不也是结党营私,将那肮脏的营生丢给旁人做?
人言苏腾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实则也有手段酷厉的一面,江左三州的生意没有外姓人敢染指,难道靠得是他苏腾的感化么?
这两人官商勾结,手段实在高明,借着江左三州极其优越的地理位置,能在让百姓富庶的同时,向苏氏源源不断地输送巨额利益,并且粉饰太平,连江左三州的百姓都能骗得过去,个中苦楚,只有被打压的旁系官员和小商小贩才清楚。
萧逐凤开口道:“或许苏氏家主的位置,不应向小辈传下去,而是应当换个人来坐。
总之,将水搅浑,才有咱们的可乘之机。”
林惊仙明白了萧逐凤的意思:“可苏建六十五岁的生日在明年年底,咱们还要等待如此之久么?”
萧逐凤眨眨眼,眼神中透着狡黠:“不急,先看看苏家这些个人是不是真如咱们想的那般。
若是真的,过些日子等到合适的时机,咱们帮他们加个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