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象征性地响了几下,随后“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林惊仙走了进来,俨然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你认识一个叫邹佳林的么?”
萧逐凤脑海中浮现出跟在马东旭身边那个白白净净又可怜兮兮的身影,脱口道:“师兄?”
林惊仙脸色一僵:“他真是你师兄?”
萧逐凤点点头:“对啊,刚进文院的时候我跟邹师兄都曾在师父马东旭门下,只不过我只呆了不到一天,当天就被梁俊那狗东西推下悬崖了。
对了,‘儒武大会’上邹师兄还曾站出来替我作证呢!
你问他做什么?”
林惊仙猛然想起“儒武大会”当日站出来替萧逐凤作证的呆头呆脑的师徒俩,转身就走,边走边道:“你师兄来松狸楼找你了,我这就叫他们住手……”
?
萧逐凤脸色一变,跟在林惊仙身后追问道:“你说得‘住手’是什么意思?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
“你别装作听不到……”
林惊仙被问得烦了,回身道:“哎呀,我方才出门,居然碰见有人敢在松狸楼的地盘上闹事儿。
上前一问,才知道你这师兄一大早就在松狸楼的渡口上闹着要渡湖进楼,又拿不出一锭金子,还扬言说他是文院五先生萧逐凤的师兄,有要紧的事情找你。
他说是你的师兄,本来他们还不敢轻易动手,不过我一想,众所周知,你是李仁院长的弟子,只有一个师兄,就是甄如法那厮嘛,我就以为他假冒你师兄的身份招摇撞骗,便让人羡揍他一顿再说……
可是他挨了揍,还不改口,我便上来问一嘴……”
萧逐凤脸色也是一僵,想要出言替邹佳林牢骚几句,却想到林惊仙大抵是怕邹佳林败坏了自己的名声才叫人出手教训他,高傲如林惊仙,为了这点儿“小事”还亲自来问自己,又将责怪的话咽了下去:“快走!尽量让邹师兄少挨点儿揍……”
……
萧逐凤的房间中,鼻青脸肿的邹佳林捧着一杯热茶,坐在萧逐凤对面,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林惊仙。
萧逐凤赶忙冲着邹佳林讪笑道:“师兄你别怕,她平时也不经常随便打人的,今天都是误会,呵呵,误会。”
邹佳林咽下一口茶,神色严肃起来:“五先生,文院的形势有些不妙。
三先生出来后,对甄如法没半点儿客气,还要整顿文院的风气。
甄如法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联合两个执事还有一帮武院的人与三先生对峙,想要逼着三先生嫁给武院院长莫尊的长子莫清辉。”
萧逐凤闻言,一股怒火蓦地从心中窜了上来,猛地一拍桌子:“什么?逼着三师姐嫁人?”
邹佳林点点头:“他们还将武儒山封锁起来,不让消息传出来。
我知道你在安京城,好不容易从武儒山逃出来,听说你将英国公府掀了个底朝天之后便住在松狸楼,便找到这里,想不到他们不讲道理……”
萧逐凤伸手摸摸邹佳林的头,以示安抚,旋即眉头一皱,感到事情有些棘手:“这样看来,文院的形势,比想象的还要严峻。
松狸楼、文院、武院,大夏的这几棵参天大树,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这制衡之道,怕是龙椅上那位的意思。
甄如法想要借武院的手把三先生从文院清理出去,就得提供足以打动武院的好处。
这个好处,竟然是三师姐么?
想在三师姐在文院毫无根基之时便将她清理出去,而要逼迫三师姐就范,就得来硬的,换了这般婚嫁说辞,既能将武院拖进来,明面上又不伤及三师姐性命,就算真的惊动老师,在老师面前也可狡辩几句。
甄如法啊甄如法,这番快刀斩乱麻当真是好算计。
我若是让你得逞了,我便不用再混了!
话说回来,把甄如法逼到冒着触天子逆鳞的风险与武院合作,三师姐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啊。”
转念一想:“三师姐也有自己的苦衷,若是太硬,甄如法当然会想办法反击,可若是太过软,反而会让甄如法看出破绽。
其中的平衡,本就极难把握,这般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倒是难为三师姐了。”
思量片刻,开口道:“对方都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