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逐凤此言一出,如同向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巨石,立刻在人群中掀起万丈波涛。
“天镜”将整片天空划出一块区域,将萧逐凤投映上去。
“此人是谁?”
“他是不是说甄公子的《静夜思》是剽窃的?”
“愚蠢!《静夜思》这般佳作,去哪儿剽窃?”
“是啊,若有才子写出《静夜思》来,岂肯拱手相让?”
“不过是眼红甄公子罢了!”
“甄公子风度翩翩,岂是会剽窃之人?”
吴聘看到萧逐凤竟然再次出现,心中大惊,梁俊更是如同白日见鬼。
赵正雍一开始觉得此人面熟,几息之后认出萧逐凤,脱口道:“怎么是他!”
萧逐凤是他送到文院的,一个月来音讯全无,对于萧逐凤的遭遇,赵正雍也猜出了一二,只是不知文院为何要对萧逐凤下手。
无论如何,犯不上为了区区一个萧逐凤同甄如法彻底撕破脸,赵正雍思量再三,忍了下来。
青仙公主好奇道:“哥,你认得此人?”
赵正雍微微点头:“一个故人罢了。”
心中却大感惊异:“怎么数日不见,此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原本骨瘦如柴,此时竟体态大变神采奕奕?”
此刻的安京城某处,萧度望着天上萧逐凤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安京城的另一个角落,身负重伤的王素君顺着窗户痴痴望着天空中孙儿的映像,不知不觉已老泪纵横。
甄子羽眉头一跳,旋即面色恢复如常,开口道:“这位仁兄何出此言?”
萧逐凤嗤笑一声:“呵,这首《静夜思》是在下文院入院考试时所作,想不到阁下竟如此无耻,剽窃在下的诗作。”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此时吴聘出声道:“简直一派胡言!此人当日的入院考试便是吴某主考,此人诗作粗鄙,未能通过考试,因此怀恨在心,含血喷人!”
“天镜”仿佛瓜田里的猹,发出兴奋的“嗡嗡”声,将吴聘的画面也映射出来。
萧逐凤摇摇头:“在下萧逐凤,文院四先生之子甄子羽串通文院执事吴聘剽窃萧某人诗词《静夜思》以博取功名,为此不惜将我推下悬崖杀人灭口,堂堂文院,就是这般不堪么?”
甄如法的眉头蓦地皱起,眼睛死死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萧逐凤,竟有一种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这感觉不是来自于萧逐凤,而是来自崖底的那个人。
这个萧逐凤居然跌落悬崖而不死,又在此时出现,萧逐凤的背后,恐怕隐隐有着困在崖底三十年,让自己头疼不已的心腹大患——三先生楚初墨的身影。
赵正雍望着萧逐凤,眼神颇为复杂,心道:“这个萧逐凤,每次都能闹出点大动静来。”
见到竟有人出头公然叫板甄子羽,青仙公主兴奋起来:“哥,你说他说得是真的么?”
赵正雍摇摇头:“这萧逐凤虽然聪明过人,却没读过几天书,要想作出《静夜思》这等佳作,恐怕并不容易。”
青仙公主十分厌恶甄子羽,此时替萧逐凤打抱不平,不服气道:“就不许人家天资卓绝嘛!”
说罢自己也觉得仿佛不大可能,又找补道:“反正我看这诗也不像甄子羽作的。”
赵正雍心中明白,这《静夜思》恐怕是文院某位大儒甚至可能是甄如法的手笔,闻言点头微笑道:“还不算太笨。”
吴聘盯着萧逐凤怒斥道:“此人不学无术,血口喷人,给我把他逐出武儒山!”
甄子羽开口温声道:“师父请息怒,这位兄台恐怕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行差踏错,做出这等错事,他年纪尚轻,请师父再给他一次机会。
就罚他文院思过,日后好好教导便是。”
此时甄子羽摆出一副云淡风轻以礼相待的模样,面对“毁谤”似乎心中坦荡,却三言两语给萧逐凤定了性,还假装大度,劝吴聘将萧逐凤留在文院。
萧逐凤心中清楚,若是真被留在文院“思过”,真真可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前便可以派梁俊杀人灭口,经过今日一闹,若是再被文院控制,哪里还有命在?
吴聘当即懂了甄子羽的话外之意,开口道:“惭愧,子羽如此大度,倒是我狭隘了,既然你亲自为他求情,那便依你。
来人,将此人关到后山!”
萧逐凤嗤笑一声:“呸!一唱一和,不就是害怕我揭露你们的丑恶行径,想让我彻底闭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