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逐凤心中警惕起来,当下不动声色,也举起酒杯,对着周元享冷冷地点点头,便欲喝下。
这时周元纯突然打断,笑吟吟道:“两位哥哥且慢,前日周家遭逢大难,多亏了逐凤哥哥,周家方能否极泰来。如今周家全族安然无恙,可以说是天大的喜事,不如咱们行酒令来庆贺一番,如何?”
周元享当即附和道:“元纯所言甚是!不如咱们就玩儿‘击鼓传花’吧!”
周汉川不置可否。
周元风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不怀好意的样子,恐怕是又想了什么法子对付萧逐凤,但是这由头却提得合情合理,正犹豫要不要替萧逐凤出口拒绝,身侧萧逐凤的声音响起。
“好啊!怎么玩儿?”
萧逐凤早就知道这松狸楼夜宴可能是场“鸿门宴”,有周元风在,周元享和周元纯不可能玩儿硬的,便只能搞些小动作。
如果这小动作就是行酒令的话,不好意思,那是你们兄妹二人自取其辱。
听到萧逐凤竟然一口答应,周元享喜出望外,道:“这个简单,叫小厮取一枝花一面鼓来,叫小厮在一旁击鼓,咱们互相传花,鼓声停止,花儿在谁手上,谁便输了。”
想让我出丑?
萧逐凤心中冷笑不已,脸上装出一番兴趣盎然的模样:“输了该当如何?”
周元纯看了一眼萧逐凤,开口道:“原是自己家玩玩儿,也不必那么风雅,作诗什么的便算了,不如传到谁,谁唱个小曲儿,也便罢了。”
言下之意,萧逐凤没读过几天书,大伙儿为了迁就萧逐凤,将作诗改为唱曲儿。
萧逐凤摆摆手:“其实作诗也好。”
周元享赶忙道:“还是唱曲儿好些!”
周元享知道自己不学无术,哪儿能作得成诗?倒是日日流连烟柳之地,论起唱曲儿,倒是有些造诣。
周元纯也附和道:“唱曲儿更符合今日喜庆的气氛些。”
萧逐凤见两人早就安排好了,而自己前世也算半个麦霸,心中有底,便也不坚持:“也好。”
心中还是暗暗可惜:“你们若是跟我拼诗,那才是真正的自取其辱。”
周元享心中大喜:“我看你这粗鄙的下人会唱什么曲儿!”
周元风心中计较道:“萧逐凤就算唱不出来,让弟弟妹妹调笑两句,也就算了,算不得什么大事,既然他都已经答应了,倒也不必阻拦。”
第一轮鼓声停止,花儿在周元享手中。
此时台上的说书人不知为何下了台,台下听得津津有味的食客开始窃窃私语,似乎有些不满。
只见周元享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松狸楼一楼大厅的台子之上,对着台下作了一揖,道:“在下周府周元享,今日周家在松狸楼设宴,席间‘击鼓传花’,传到之人须在台上唱一支小曲儿,在下就先献丑了。”
周元风眉头一皱:“当着所有能宾客的面唱?”
食客们见有热闹看,都来了兴致,其中不乏周元享的旧相识在人群中带头叫起好来。
能在松狸楼吃饭的食客,多半也算有些身份。
松狸楼结构特殊,一楼大厅的面积最大,更高的楼层也能看到一楼大厅的台子上的表演。
楼层越高,用膳之人越是身份尊贵,像周家这种千户之家,是没有资格去到二层吃饭的。
五层往上,便是松狸楼禁地,任何客人都无法涉足。传说中的二品通天境武者,剑神赵橘白便隐于松狸楼高层。
能让萧逐凤在这些人面前丢脸,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萧逐凤在安京城恐怕会沦为笑柄。
周元享清清嗓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萧逐凤,目光中满是戏谑,随后开始了他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