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半晌,萧逐凤问道:“周元享,沉月离开的时候,你确定赵瑞还活着吗?”
周元享瞥了一眼周元风,老实答道:“那时他正在跟我争吵,岸边很多人都听见了……”
这样看来,花船飘向湖心时,赵瑞确实还活着,而众人上船时,人便死了……
萧逐凤转向对面的牢房:“有人能在岸上把船上的赵瑞杀掉吗?”
周元风的声音响起:“若是离岸不远,投掷飞刀,一击毙命,能做到的人不少。
只是教坊司的花船结构特殊,门窗一旦关上,便是个密闭空间,私密性极好。根据刑部和京兆府提供的案情,当天赵瑞上船之后,花船上的门窗都是关好的,若是掷刀杀人,必然会在船身上留下痕迹。
事关宗亲,这么大的疏漏,京兆府不会有。”
萧逐凤看向周元风,只见他身姿挺拔,英武不凡,大难临头,还颇有静气,心中不由得“赞叹”道:“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周元风,几个时辰前还一副对花魁毫无兴趣的样子,怎么竟对教坊司花魁的花船结构如此了解?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脸上依旧不动声色,追问道:“在岸上操纵事先藏在船中的刀子杀人,也做不到么?”
周元风摇摇头:“可以……”
?
可以你摇什么头。
只听周元风继续说道:“但不可能。
赵瑞身份尊贵却不学无术,至死没有入品,因此身边有四品高手作为护卫。若是隔空御刀,精准点杀,定会有气机浮动,要完全瞒过一直在岸边关注花船的四品高手,这份修为,怕是至少得有二品。”
萧逐凤继续追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二品出手?”
周元风又是微微摇头,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敬畏:“当世二品,屈指可数,整个安京城,除了刚刚回京的师父外,只有东拂湖心松狸楼的剑神赵橘白,武儒山上文院院长李仁和司天监监正吴道年三人。
剑神已经数十年没出松狸楼了。
院长文院闭关悟道已经近一甲子。
监正等闲也不会离开司天监。”
“那会不会是这三位出山,或是其他二品出手?”
周元风深深地望了一眼萧逐凤:“绝无可能。无论是赵瑞还是我们周家,都不配他们出手。”
萧逐凤点点头:“懂了。
那会不会是某种传送法器?”
周元风再次摇摇头:“且不说传送类法器价值连城珍贵异常,就算凶手真弄得到,使用这等法器时,也会有剧烈的气机波动。”
萧逐凤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了起来:“这个赵瑞是何人?”
周元风道:“赵瑞是恭亲王赵恒的嫡长子,当今圣上的亲侄子。
恭亲王曾在外征战多年,赵瑞从小在皇宫同皇子一同长大,圣上对他宠爱有加。
听说他身边的不少护卫都是圣上御赐。”
真正的天皇贵胄。
又是一阵寒意袭来。
从案发经过来看,看不出任何破绽,难道周元享在说谎,人就是他杀的?
萧逐凤又是沉吟片刻,望向周元享:“铁证如山,人就是你杀的。”
此时周元享刚刚恢复趴在地上的姿势,闻言又挣扎着爬起身来,边爬边道:“放屁!你个小畜生,少在这大放厥词,人不是我杀的……”
萧逐凤仔细地盯着周元享,只见他之前还是面无血色的脸瞬间憋得通红,说话间整张脸都有些扭曲,显得颇为狰狞,眼中全是愤怒和委屈。
根据往日对周元享的了解,萧逐凤得出一个结论:他没撒谎,人真的不是他杀的。
原因很简单,周元享演不了这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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