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渐渐散去,大家也都极为疲倦,去到隔间昏沉睡去。
夜忘忧仍是轻倚在栏杆上,少年有着令所有女人艳羡的芊芊玉指,持着银白长笛轻吹着。
“忘忧君,不忘忧……”夜忘忧喃喃着,谁又能料算计天下的执政官也会多愁善感,他的心里也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赢扶光躺在布置奢华的隔间内,他想记起海界之门内部发生的事情,可任凭他想破脑袋,头痛欲裂也没有丝毫记忆。
桀骜的银发少年轻抚鬼龙之眼,老旧布满折痕的画框浮现在他手中,画上的寒绯樱清冷又温柔,即便是终极兵人的自控能力,也不由自主地落下眼泪。
赢扶光有些不敢置信,随着“滋滋”电弧跃动,惊蛰浮现在他手中,这是一柄幽蓝的长剑,剑身镶嵌着寒绯樱的花纹。
赢扶光恍惚,惊蛰在轻颤,他好像听到了枫川杏子在说,“下辈子,我要和赢君一起去看富士山的樱花……”
惊蛰是如何诞生的呢?是因为自己太慢了吗?如果自己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是否就能拯救那个女孩呢?
“萧意……你赌输了……”
“我也只是一个……没用的衰小孩啊。”
赢扶光眼角的泪痕被蒸发,惊蛰化作寒绯樱消散,少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将头颅高高昂起。
赢扶光轻轻抚摸着寒绯樱的画像,摩挲着沾满妖血的银刃,将它们送回鬼龙之眼,重新尘封在自己内心深处。
每一个少年都是意气风发的,都是自命不凡的,现实总会压垮他们。
有人像萧意一样,像个瘦弱的稻田蛙,他被抽筋扒皮,他被砍下头颅,他的身躯粉身碎骨,但他胸腔中仍旧燃着烈焰,他的无头尸体仍旧疯狂跃动!
有人像枫川杏子一样,她清冷又温柔,即便世界待自己不公,她也不愿意埋怨这个世界。
有些女孩温柔的难以置信,枫川杏子到死都没有怨恨父亲,只是柔柔轻笑着赴死。
无助的少女被温暖的曙光照耀,她多么希望能够早些遇到这份光亮,她多么希望能与这份光亮多呆一会。
于是少女向着神明许愿,也不知至尊是否聆听少女的憧憬。
有些人像孤儿院中的衰小孩,他们生来便因为各种原因被抛弃,他们只能彼此取暖,可这个世界太冷了,也太黑了,他们只能绝望又无助地哭泣。
小朋友只会在心里哭泣,因为害怕成为不听话的小孩,因为不听话的小孩没人要。
后来银刃沾满妖血,埋葬在不丈之渊。寒绯樱盛开在烈日当空,溺死在绝望之海。
只是银发少年的龙角仍旧狰狞,伤痕成为角上的功勋,少年会永远桀骜!
少年们总会成长,成长的代价注定是痛苦的,可永远有人是少年,永远有人头上长角,永远有人厌恶冷漠的大人。
于是少年抬头望天,无足之鸟再次扬帆起航。